立马袭击其旁侧。”
平心而论,此时暴鸢也猜不透那位魏公子姬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击败他三万骑兵的办法,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信以为真了,因为万一魏军只是虚张声势、而他却吓得不敢出击,导致泫氏县被魏军攻破,那他可就难辞其咎了。
“多谢上将军施以援手。”靳黈抱了抱拳,随即正色问道:“上将军以为,魏公子姬润何时会出兵袭我泫氏?”
暴鸢沉思着捋了捋胡须,正色说道:“他麾下有十万步兵,而我有三万骑兵,以步兵击骑兵,本就弱势,因此他不会选择在夜里。否则黑灯瞎火,他十万步兵未见得是我三万骑兵的对手。因此,他必定会选择在白昼。……再者,他既然要逼出我三万骑兵,那么势必得对你泫氏造成威胁……依照他奸猾的用兵方式,他多半不会强攻泫氏,而应该是采取偷袭……”
说到这里,他好似恍然般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笃定地说道:“明日清晨、日出前夕,他会率军偷袭你泫氏。……若是顺利的话,在对你泫氏施压,逼我不得不率骑兵赶去支援,恰恰好是朝阳升起……”
听闻此言,靳黈不禁有些震惊地瞅着暴鸢。
因为暴鸢不修边幅,络腮的虎须,给人的初次印象乍一看就是一位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莽夫,可实际上,这却是一位善于运用兵谋的猛将,文武兼备。
“我明白怎么做了。”
良久,靳黈点点头说道。
见此,暴鸢摸着胡须轻笑道:“切莫提前打草惊蛇,惊动了魏军。”
“我明白。”靳黈轻笑着点了点头。
此后,二人又聊了片刻,随即,暴鸢便离开了泫氏,回归他的本队。
那么话说回来,暴鸢的猜测是否准确呢?
还别说,他猜的丝毫不差,赵弘润的确是打算偷袭泫氏,而且偷袭的时间也恰恰就是在次日日出前夕。
次日寅时,魏军三座军营——发鸩山商水军营寨、羊头山鄢陵军营寨、以及泫氏县西南三十里处由肃王赵弘润亲自坐镇的本营,这三座军营在留下的留守的兵力后,悄悄出兵,在黑灯瞎火中摸向泫氏县的方向。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暴鸢看穿了心思,反正赵弘润的确是很喜欢在黎明前夕发动偷袭。
或许有人觉得,深夜是偷袭敌军的最佳时候,但事实上则不然。
因为人的心理,在漆黑的环境下会不自主地绷紧神经,尤其是在前线打仗的军队,越是身经百战的士卒,他们在黑夜里就愈发提高戒备。
而黎明,则是从黑夜转变为白昼的交界,对于值守了一夜的守卫而言,他们在看到天边出现些许初阳亮光的时候,精神会本能地松懈下来,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偷袭就应该是在夜里才会发生的事,既然太阳都升起来了,那么显然敌军就不会来偷袭了。
赵弘润就恰恰喜欢利用这种认知上的误区,趁着黎明前最后一丝黑夜,对精神松懈下来的敌军发动突然袭击。
但是今日,似乎情况有些特殊。
因为赵弘润在率军向泫氏县进兵的时候,听到南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厮杀声。
当时赵弘润心中一愣,因为他肃王军的南边,并没有任何友军,只有韩将暴鸢麾下三万轻骑。
既然如此,在这寂静的五更天,南边为何会传来厮杀声?
总不至于是韩将暴鸢麾下三万轻骑自相残杀吧?
在足足思忖了半响后,赵弘润顿时恍然大悟,他这才想起,南边的确有他的人——即昨日派出去监视暴鸢麾下三万轻骑的青鸦众!
显然,这是青鸦众撞到了巡逻值夜的暴鸢军斥骑。
忽然,宗卫长卫骄拍了拍赵弘润的肩膀,指着南边的天空低声说道:“殿下,您看。”
赵弘润转头望向南方。
只见在南方那漆黑的夜空中,有十几点火光冉冉升起,但是由于相隔很远,以至于赵弘润还未看清楚,那十几点火光就消失了。
『……』
赵弘润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是青鸦众在夜里传递紧急军情所采用的火矢。
至于就近是什么样的紧急军情,那就得自行猜测了,除非发出紧急讯号的青鸦众活着返回,亲口告诉究竟。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青鸦众发出了紧急讯号呢?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南边的暴鸢军,不知为何出现了异动。
『难道是我的意图已被暴鸢看穿,他企图趁我军进攻泫氏县时,对我军发动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