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
周围的魏武卒们,此前看韶虎与廉驳打得看似平分秋色,看得热血沸腾,哪晓得到会发生这种变故,当即冲上前去,将韶虎护在当中。
甚至于,有许多魏武卒已取出手弩,对准了廉驳。
就在他们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忽听韶虎大声喝道:“都住手!”
附近众魏武卒大感惊愕,皆转头望向韶虎,却见韶虎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廉驳,欲言又止地说道:“你……”
其实在方才廉驳的挥刀的时候,韶虎看得分明,那一击,廉驳本来可以用狼牙刀的刀刃部分,将他韶虎的整个左胳膊都斩下来。
但奇怪的是,在最头关头,廉驳不知为何身体向前一倾,以一个非常古怪别扭的姿势,用狼牙刀的棒端砸中了韶虎的手臂。
更让韶虎感到惊愕的是,廉驳明明拥有着能够将一名士卒击飞数丈的怪力,可方才那一击,在他韶虎失神几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廉驳居然无法将他击落马下。
这可能么?
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廉驳放水了,他在最后关头,不知为何选择收力。
这也正是眼下韶虎用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廉驳的原因。
在韶虎的注视下,廉驳皱着眉头瞥向那名前来报讯且搅黄了他与韶虎厮杀的魏军传令兵,此时那名传令兵也已知道自己闯了祸,馒头冷汗。
而后,廉驳面色怏怏地看了一眼韶虎。随即,他竟一言不发,拨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望着廉驳策马转身离去的背影,韶虎颇有些目瞪口呆。
良久,他嘴里这才哭笑不得地喃喃说出一句不置褒贬的话:“胜之不武么?……真是个愚蠢的武人。”
可话虽如此,前一刻看向廉驳时还满带憎恨的韶虎,此刻望向廉驳离去的背影时,眼眸中已出现了几分敬重。
“传令下去,此人若能杀出重围……就让他去吧,休要以暗箭伤他。”韶虎回顾方才急忙来到他身边的左右护卫道。
左右护卫面面相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其中几人退下前往传令。
此后,韶虎转头望向战场北方,果然见北方尘土飞扬,隐隐有一支庞大的骑兵接近。
仔细一瞧,韶虎看到那支正在全速靠近的韩骑,悬挂着韩渔阳守秦字样的旗帜。
韶虎略一皱眉,当即调度兵马,防备北侧那支骑兵的突袭。
起初,他怀疑过是廉驳以身作饵,不过从方才廉驳的种种举动他却感觉到,这位韩将应该不至于做出马麻烦的事。
话说回来,待等他回过神来再看向廉驳时,却发现这名韩将已杀出两百余丈距离了。
韶虎本能地感觉到,这位韩军猛将此番多半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以至于时勇猛如虎狼、堪称万夫莫当,可此番离开时,却显得有些兴致缺缺,手中那柄狼牙刀,胡乱挥舞,仿佛只为逼退那些涌向他的魏武卒。
不得不说,韶虎猜得不错,韩将渔阳守秦开的军队固然是前来支援廉驳的军队,这做不了假,但廉驳却根本没有为友军创造有利局面的心思,更别说以身作饵,用自己来吸引魏武卒的注意。
真以为北原十豪内部团结一致,铁板一块?
单单就秦开与剧辛皆是效忠康公韩虎的将领这一点,就足以让廉驳对秦开冷淡置之,毕竟廉驳可是非常厌恶剧辛这个他眼中的跳梁小丑的。
是故,韩将渔阳守秦开恰好在这个时间点从北边杀来,只能说是恰逢其会,巧合罢了。
话说回来,前来支援廉驳的,可不是只有渔阳守秦开。
继秦开的渔阳军之后,上谷守马奢亦从战场战场西南方向杀至,甚至于正面战场,侯韩武亲率领的军队,还有荡阴侯韩阳、靳、冯等诸多将领的军队,纷纷杀到,让攻势本来就被太原军遏制的魏武军,处境变得更加不妙。
瞧见这等局面,在后方为大将军韶虎掠阵的肃王赵弘润,二话不说便驱兵向前,下令商水军与鄢陵军出战,分别杀向渔阳守秦开与上谷守马奢的军队,为魏武军分担压力。
“大将军!”
没过片刻,肃王赵弘润的宗卫穆青骑着战马来到了韶虎身边,抱拳关切问道:“殿下得知大将军方才与敌将廉驳交手,特来慰问。”
韶虎苦笑了一声,心中顿时明白:肯定是那位肃王殿下担心他受伤,故而派人前来询问情况。
但还别说,他还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