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两日前,雍王弘誉于傍晚从皇宫返回其王府的书房后,幕僚张启功手持一份请帖,来到了前者的跟前。
此时,雍王弘誉正在其宗卫长周悦的帮助下脱下了罩在外头的大氅,在瞧见张启功的举动后,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其实在说出口的时候,雍王弘誉的目光便已经瞥清楚了张启功手中的那份请帖,他甚至已从请帖上那考究的烫金花纹,判断出了这份请帖的主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然而,张启功却露出了诡异的冷笑,语气阴冷地说道:“回禀殿下,这是战书。”
“……”
雍王弘誉闻言微微皱眉,将信将疑地从张启功手中接过请帖,待瞧见请帖上的落款乃是『庆王信』时,他眉头皱地更紧了。
他打开请帖,一言不发地瞅着贴上了内容。
其实庆王弘信在请帖上的内容写得很简单,无非就是『三日后于府上设宴款待宾朋』、『欢迎雍王大驾光临』之类的,但是观字里行间的用字遣词,雍王弘誉只感觉一股示威扑面而来。
“哼。”
轻哼一声,雍王弘誉将请帖随手摆在书桌上,随即坐在椅子上,在思忖了片刻后问道:“那些人怎么说?”
张启功当然能理解自家殿下口中的『那些人』指的究竟是何人,遂拱手禀道:“皆在观望。……其中,原阳王世子赵成琇近些日子与庆王走得颇近。”
“嘁!”雍王弘誉闻言撇了撇嘴,神色既有些动怒,又有些不屑。
国内几位封王中,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原阳王父子。
想当初东宫太子赵弘礼势大的时候,这对父子便站边前者,后来赵弘礼倒了,这父子二人立马就转投庆王,与后者眉来眼去。
尤其是去年末魏韩两国还在交战的时候,由于魏国『北疆东战场』当时战况不利,尚未得到驻军于上党郡的肃王赵弘润的支援,在这种情况下,成陵王赵文燊组织五千义兵,奔赴酸枣,在当地构筑防事,准备扼守大河天险。
而原阳王父子呢?
居然弃原阳不顾,逃到大梁寻求庇护,这让魏国国内当时有许多人不耻其为人。
贪生怕死之徒,墙头草一样的货色,似这种投向庆王弘信,雍王弘誉完全不在乎。
但问题是,眼下逗留于大梁的权贵,可不是只有原阳王父子二人,除此之外尚有成陵王赵文燊、济阳王赵文倬、中阳王赵文喧,而地位在封王之下的地方侯,更是来了十几位,仅雍王弘誉所知的便有『户牖侯孙牟』、『苑陵侯酆叔』、『曲梁侯司马颂』、『上梁侯赵安定』、『洧川侯刘瑁』、『高贤侯吕歆』、『高阳侯姜丹』、『平城侯李阳』、『万隆侯赵建』、『匡城侯季雁』、『安平侯赵郯』、『李原侯王曦』、『吕潭侯公孙彻』、『留光侯赵康』等等,几乎囊括了梁郡以及周边一带的侯王。
这些魏国地方王侯,此番打着『觐见天子、献上贡物』的名义而来,实则却是为了『淇县边市』的巨利、上党郡的空置土地,以及为日后从『河西之地』侵夺财富而提早做准备。
平心而论,其实这些王侯前一阵子也找过雍王弘誉,希望雍王弘誉为他们出面与肃王赵弘润交涉。
然而雍王弘誉太清楚这些人的心思,因为不希望与曾经关系还算不错的八弟赵弘润反目,便一直拖延着,没有给这些人明确的答复,然而,这些王侯居然站到庆王弘信那边去了。
虽说雍王弘誉对此早有预料,但当果真发生这样的事时,他仍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时,宗卫长周悦拿起书桌上的请帖瞅了两眼,询问雍王弘誉道:“殿下,这份请帖如何处置?”
雍王弘誉闻言瞥了一眼宗卫长周悦手中的请帖,在皱眉沉思了片刻后,哼哼朗笑道:“留着。……本王到时候会去赴宴。”
听闻此言,张启功在旁低声劝道:“在下以为,宴无好宴,不去也罢。”
“不。”雍王弘誉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老五派人投递这份请帖于我,倘若我避而不往,旁人或会以为我怕了他。……我偏偏要去赴宴,我倒是想领教领教老五的手段!”
听了这话,张启功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即可,只是……”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雍王弘誉,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在下以为,诸王侯所言之事,或有商量的余地。”
雍王弘誉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似这般,只会恶了老八。……老八性格刚愎,不喜他做事时有旁人插手干涉,若我为诸王侯谋河西之利,那我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