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清楚『赵元伷』这个名字为何会引起在场众多宾客的震惊。
直到他们意识到,原来这个赵元伷,即是怡王赵元俼方才那个故事中的『东宫太子赵元伷』时,他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魏王赵元偲的宿敌。
『有意思了……』
天水魏氏的家主魏罃看看赵元伷,又看看魏天子,继而,将目光投向政治上的盟友——南梁王赵元佐。
毕竟,南梁王赵元佐,或者说是曾经的靖王赵元佐,亦是怡王赵元俼方才那则故事中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而眼下,魏罃非常好奇,南梁王赵元佐在这个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又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若赵氏失势,我魏氏能否取而代之?』
魏罃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短短几个呼吸之后,片刻失神的赵元偲,面容已变得铁青,仿佛有一股无心的威压笼罩在殿内众人心头。
『终于露出了獠牙呢……老四。』
在大殿内,南梁王赵元佐神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幕。
记得时隔十七年再次回到大梁,再次见到赵元偲后,南梁王赵元佐心中很诧异,因为他感觉,当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位魏国君王,与他记忆中的老四赵元偲判若两人。
记得二十几年前的赵元偲,那俨然就是一头凶狠的狼,终日里冲着旁人龇牙咧嘴;而二十几年后的赵元偲,则像是一头打盹的年迈之虎,唯有在被惊动时,才会显露爪牙。
前者年轻气盛、而后者老成持重,若不是依稀还留着几分当年的面孔,南梁王赵元佐当时真有些怀疑,那个平日和颜悦色的魏国君王,是否真的当年的赵元偲。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一旦有人触及赵元偲的底线时,纵使这头老迈的虎狼再疲乏、再迟钝,他也会暴露出真正的一面,即『景王赵元偲』的那一面。
就好比此刻,此刻魏天子赵元偲那仿佛欲择人而噬的凶狠表情,就酷似当年的景王赵元偲。
尤其是他在他们父皇赵慷面前,将张皇后那一批人当场处死,砍下首级时的表情。
“元俼,你越线了。”魏天子面无表情地对怡王赵元俼说道。
“……”赵元俼看着魏天子,默然不语。
目不转睛地盯着赵元俼,魏天子隐隐带着怒容,沉声说道:“处心积虑弄一个冒充的假货出来,你想做什么?”
“假货?”还没等赵元俼开口,便听那赵元伷轻笑着说道:“老四,你在说什么?你说我是假冒的?”
赵元偲用讥讽的眼神扫了一眼赵元伷,冷笑说道:“不可否认,惟妙惟肖,唯独有一点……朕相信朕的眼睛,朕能肯定,当初萧鸾送到大梁的首级,正是赵元伷的首级……”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赵元俼,问道:“你是想让朕承认这件事吧,元俼?”
“……”怡王赵元俼微微一愣。
而此时,魏天子赵元偲已徐徐站起身来,不顾大太监童宪的阻拦,迈步走下台阶。
只见他伸出右手,轻声说道:“剑!”
听闻此言,三卫军总统领李钲,紧咬着牙,勉强支撑着身体,拔出腰间的佩剑,递到魏天子手中。
“你知道么?朕一直有个遗憾……”从李钲的手中接过利剑,魏天子一步一步走向赵元伷,沉声说道:“遗憾于,当初你是被萧鸾所杀,而非是朕亲手杀你。既然你说你是真的赵元伷,那么正好弥补朕当年的缺憾……”
“……”赵元伷眼中闪过几丝惊慌,他并非是恐惧于魏天子手中那柄剑,而是恐惧于持剑的魏天子。
在魏天子面朝他挥剑的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啪地瘫坐在地。
见此,赵元俼微微皱了皱眉。
而此时,魏天子手中的利剑,则已堪堪抵在了赵元伷的咽喉处,他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
“……然而,你并非是赵元伷。”
说罢,他拂袖回身,将手中的利剑插入李钲手中的剑鞘,随即,他回过身来,在环视了一眼在座的众宾客后,看向赵元俼道:“接下来呢,元俼?逼迫朕为萧氏翻案?亦或是逼朕退位让贤?”
说着,他摇了摇头,语气强势地说道:“萧逆乃乱臣贼子,此事已不必再议!至于朕退位让贤……”在他环视了一眼殿内诸人后,沉声说道:“朕迟早会退位,但目前,还不是时候……”
正说到这,就见禁卫军统领靳炬满脸惊慌地闯入进来,大声喊道:“陛下,南燕军反了,正与阳武叛军合兵一处,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