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实在太残忍了,以至于中原人可以接受屠城,但却不能接受京观。
“肃王殿下,请允许我将其安葬。”
白羊部落的族长哈勒戈赫拨马来到赵弘润面前,神色复杂地恳求道。
尽管赵弘润对司马安所筑的这座京观亦有些抵触,但从大局观看来,他并不反对司马安的暴戾,毕竟,三川境内的确是有不少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有时候,残酷是必要的,它反而能尽量减少伤亡。
想到这里,赵弘润淡淡说道:“这些人是叛逆者,哈勒戈赫。”
“是……”听着赵弘润冷淡的语气,哈勒戈赫犹豫了半响,诚恳说道:“即便如此,这些英勇的战士,不应该遭到如此残酷的对待,恳求您,肃王殿下。”
赵弘润故作思忖了片刻,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了。
毕竟说到底,他对这座京观的感觉也不好,怪渗人的,让他感觉毛骨悚然。
“看在你诚心恳求的份上……”
“多谢肃王殿下!”哈勒戈赫一脸欣喜地说道。
大军继续向前。
似这般行军了三五日,他们沿途遇到了不少魏军故意留下的威慑痕迹,比如吊满尸体的林子,用长枪戳起尸体形成的枪林,还有那让赵弘润都感觉毛骨悚然的京观。
在经过的赵弘润的首肯后,哈勒戈赫每次都会派人将那些尸体埋葬。
但是在随后的几天,魏军屠戳川民部落的痕迹就逐渐变少了,甚至于,赵弘润所率领的大军还碰到了一支正在迁移的部落,只见该部落的族人像宝贝似的保护着那两面旗帜:一面魏字旗,一面川雒盟旗。
“打听到了,这支部落准备向我川雒迁移。”
派往打探情况的纶氏部落战士,在返回时这般说道。
赵弘润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哈勒戈赫等族部落的族长们,瞧见那支部落,面色也好看了许多魏军总算不是无意义地屠杀。
但是当想到那些被魏人屠杀的川人时,哈勒戈赫等族长心中还是颇为不好受。
而对此,赵弘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被摧毁的部落固然遗憾,但能存活下来的川人,其实反而更多……”
哈勒戈赫想了想,觉得赵弘润这句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
毕竟,司马安一开始杀得越狠,川人就越发恐惧,不敢与其抗争,只能选择臣服,而臣服就能活命,照这样算下来,三川的人口损失的确要比这些部落都靠向乌须部落少得多。
果然,在随后的日子里,当大军继续向三川腹地挺进的途中,就逐渐没有被魏军摧毁的部落驻地了,这些在魏方先锋军屠杀下幸存的部落,有的选择向雒城迁移,有的则决定继续住在原先的土地上,但不管怎样,这些部落皆完好无损地保留着那两面旗帜,便将其高高悬挂在部落的最高处。
而此时,禄巴隆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对赵弘润说道:“殿下,再往前就是卢氏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在这里修整一下,让战士们养足精力……乌须部落的炎角军虽比不上我方的战士,但也不可轻视。”
赵弘润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点头说道:“唔,那今日就在此歇整吧。”
听闻此言,禄巴隆抱了抱拳,随即吩咐身后几名战士道:“你们到那个部落去,叫该部落族长准备食物,款待肃王殿下。”
那几名纶氏战士正要依令离开,却见赵弘润喊住了他们,说道:“不必了,本王就在军中安歇。”
“这……”禄巴隆愣了愣,显得有些犹豫。
仿佛是猜到了禄巴隆的想法,赵弘润摇了摇头,指着远处那个部落高高悬挂着的那两面旗帜,正色说道:“既然此部落选择臣服于川雒,臣服于我大魏,那么在本王眼里,就与我大魏的子民无异,本王没有任何理由去打搅他们。……传令下去,全军不得打搅该部落,违令者斩!”
他的话,让哈勒戈赫等族族长们的表情变得更加怪异。
但不管怎么样,他们必须承认,这位肃王殿下是一位非常注重原则的人。
当晚,赵弘润就像联军中其他人那样,烤着篝火、裹着羊皮毯入睡。
待等次日,十七万大军离开了该地,继续朝乌须王庭控制的卢氏草原前进。
从始至终,魏雒联军对那个部落秋毫无犯,没有一名士卒到该部落打搅,以至于该部落的族人们在看到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来到又离开,神色很是诧然。
当日,待等赵弘润率军来到卢氏时,他惊讶地发现,原本居住在这里的乌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