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司马安灭了乌须,他的下一步,肯定是顺势攻打羯部落。”
武信侯公孙起的这个判断,并没有引起帐内诸将的争议。
原因很简单,摆着魏公子姬润这位擅战的主帅在,司马安不可能会选择进攻坐落在伊川的羚部落,因为伊川距离卢氏较近,而雒南距离卢氏较远,因此,执掌着骑兵的司马安,势必会选择攻打距离远的羯部落,而将距离较近的羚部落,留给主帅魏公子姬润――只要魏军的战略是『速攻』,那么这就是最佳的选择。
而此时,武信侯公孙起终于说出了他打算铲除魏将司马安与其五万骑兵的战略:“……卢氏到雒南,仅有一条狭长谷道,若在司马安率军进攻羯部落的期间,我军截断司马安部的归路,则这位目前名震三川的魏将,必亡。”
秦少君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敢问大庶长,置魏公子姬润于何地?”
听闻此言,王、王戬等将军也是困惑地看着武信侯公孙起。
不可否认,武信侯公孙起总的战术是没错,但这个战术有一个不可忽略的难题,即卢氏,目前已被魏公子姬润的大军所占据。
只要卢氏仍然在魏军手中,秦军就不可能截断魏将司马安进攻羯部落的归路。
面对着帐内诸人的眼神询问,武信侯公孙起捋着髯须,微笑着说道:“因此,要用调虎离山之计!”
“什么意思?”秦少君困惑地问道。
只见武信侯公孙起微微俯身,手指指向地图上的卢氏位置,问秦少君道:“少君殿下,您可知那位魏公子,为何率领十七万大军直奔卢氏,并驻扎在此么?”
“因为他采取『先川后秦』的战术,打算先覆灭乌须、羯部落、羚部落,最后再与我军开战……因此,他要先攻卢氏。”秦少君正色回答道。
武信侯公孙起闻言微笑道:“少君殿下,您被那位魏公子骗了。”说着,正色解释道:“魏公子决定先川后秦的战术,这固然不佳,但他没有必要将整整十七万军队都带到卢氏。你们看这里,函谷到雒城,沿着大河,函谷可直通雒城,按理来说,魏公子应当分一支军队驻守在此,以防我军偷袭雒城,但他没有,就仿佛……他故意摆出空门,让我军去偷袭雒城。”
说到这里,他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卢氏,继续说道:“你们看卢氏,经过这座『常A山』,有一条山谷狭道可以从卢氏直奔函山……若我军果真抵不住诱惑,出兵偷袭雒城,那么,魏公子姬润势必会率军北上,截断我军的归路……这就是他为何使十七万军队都驻扎在卢氏的原因,除了攻打羚部落、支援魏将司马安外,他还需要一支兵力用来截断我军的归路。”
听闻此言,帐内诸人皆露出了沉思之色。
他们必须承认,武信侯公孙起的判断句句在理。
而事实上,武信侯公孙起的判断也是非常精准的,别看赵弘润将主要精力放在率先覆灭乌须、羯、羚部落这边,事实上,他始终没有疏忽对于函谷秦军的警惕,派人监视着函谷秦军的一举一动。
就像武信侯公孙起所判断的那样,这场仗魏军拖不起,因此,相比较魏、秦两军在函谷鏖战,打个一年半载的,赵弘润自然更加倾向于将秦军引出来,在平原或盆谷解决这支秦军,而不是与拥有地利的秦军在函谷战斗。
“……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魏公子姬润会派一半兵力攻打羚部落,另一半则留在卢氏,等待着我军按耐不住、出兵偷袭雒城时,截断我军的归路……既然如此,我军不妨将计就计。王戬将军。”
“末将在。”副将王戬闻声抱拳应道。
只见武信侯公孙起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函谷』,沉声说道:“会议之后,你即刻召集麾下锐士,沿河直驱雒城。若如我所料,得知此事后,魏公子姬润势必会将剩下的兵力一分为二,一支从『常A山』南边小道直奔函谷,断你归路,另一支回援雒城。……而如此一来,卢氏的守备自然就空虚了,请你在经过崤山后,迂回向南,偷袭当时正在攻打羚部落的魏军,随即与羚部落的人马汇合,拿下卢氏,截断魏将司马安的归路!……务必要在那位魏公子回援之前,将魏将司马安诛杀。”
听着武信侯公孙起的战略讲述,副将王戬面色连连变幻。
不得不说,武信侯公孙起这条兵略非常险,很有可能会使他陷入魏军的包围,但不可否认,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们秦军还真有可能一鼓作气吞掉魏将司马安以及他所统率的五万骑兵。
“某……遵命!”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