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山阳军能发展到今日这种地步,外黄孙氏功不可没。
尤其是去年下半年魏韩之战再次爆发的时候,由于魏国急需大量武器装备,而大梁的冶造局与兵铸局又来不及打造,因此,朝廷特许地方贵族私铸兵器、甲胄,组建私军保卫国家。
在这条特殊政令下,以往那些看似仿佛国家蛀虫的魏国王公贵族纷纷行动起来,不惜投入重金组建私兵打造兵器,比如成陵王赵、安平侯赵郯眼下驻军在酸枣的军队,就是这两位赵氏王侯自行筹资打造。
再比如外黄孙氏,往年占着本属国家的矿山不肯放,但如今魏国面临覆亡威胁时,外黄孙氏当即花费巨资为山阳军锻造武器甲胄,为其筹集军粮。
不能否认,魏国的贵族、尤其是大贵族,平日里想尽办法以权谋私、钻朝廷的空子,但当这个国家遭到威胁时,他们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出钱出力。
想来,似楚国的巨阳君熊鲤那种贪婪而无远见的大贵族,世上还是极少的,绝大多数的贵族,哪怕平日仗着王公贵族的身份在国内作威作福,但当国家面临覆亡威胁时,他们还是会贡献自己的力量,即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嘛。
而燕王妃孙氏的兄长孙颢,最近几个月就负责向山阳运输粮草,但不知怎么的,比预定日期晚了整整三日,孙颢的运粮队伍还是没有抵达山阳。
这让赵弘疆夫妇都有种不详的预感会不会是被韩军骑兵给劫袭了?
这个猜测,大有可能,因为从客观说,魏军已经失去了对河内至少七成地域的掌控,面对着据说几万十几万的韩国骑兵,北疆的魏军如今连各自驻守的县城都不敢轻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军骑兵恣意在雪原上驰骋,截断了北疆诸城与大河以南魏土的联系。
“或许是因为风雪耽误了,莫要担心。”
赵弘疆安慰着自己的妻子。
虽然这话,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当日傍晚,孙颢带着两三名家仆,浑身是血地逃到了山阳。
果然,孙颢押运粮草的队伍遭遇了韩军骑兵的袭击,见势不可逆,孙颢仓促命令家仆与民夫烧掉那一车车的粮草,免得这些粮草被韩军夺得。
事后,孙颢凭着二十几名家仆的拼死保护,好不容易这才逃到山阳,向赵弘疆禀述这个噩耗。
看着孙颢羞愧尴尬的模样,燕王赵弘疆摇了摇头,反过来宽慰前者。
他并没有责怪孙颢的意思,毕竟以北疆目前的情况,孙颢率队向山阳运输粮草,这本来就是一桩极其危险的事,随时都有可能遇到韩军骑兵的袭击。
但即便明知如此,赵弘疆心中还是不住地失望,因为他山阳县的粮食已经不充裕了。
尽管近两个月,山阳省吃俭用,但毕竟这座城池驻扎着将近一万八千名山阳军与四千余名南燕军,除此以外还有数万山阳当地或附近慕投而来的魏民,粗略估算下来,山阳城内的粮食,可能只够支撑半个多月。
而这并不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近几日来,韩军骑兵在这一带的行动越来越频繁,对打击山阳、怀邑等城的粮道也越来越仔细。
这让燕王赵弘疆得出了一个结论:韩军即将对山阳、怀邑等地用兵!
次日,赵弘疆将曹焱、刘序等宗卫以及山阳军的将领召集到燕王府,与他们商议对策。
随同出席的,还有赵弘疆的大舅子孙颢。
在商议过程中,诸人无不忧心忡忡。
平心而论,山阳县在短时内倒是不至于会被韩军攻陷,毕竟燕王赵弘疆在山阳县经营了四五年,无论是城防还是城内魏人的民心,都是极为可靠的。
问题在于两点:
首先,从目前北疆的战况着眼,山阳县的战略意义已经非常小,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待等开春之后,韩军将大举渡河攻打大河以南的魏、卫两国领土,届时负责进攻河内郡的,可能仅仅只是邯郸方向韩军的一路偏师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山阳县的压力虽大大减低,但已经起不到分担韩军压力的作用,且没办法支援本国。
其次,在韩军骑兵的渗透袭击战术下,山阳县、怀邑县等地已变成一座座孤城,被韩军切断了与本国的联系,在这种情况死守山阳,最终仍逃不过被韩军攻陷的命运。
因此,宗卫刘序提出建议,趁着韩军还未开始行动,迅速撤到怀邑,与怀邑那一部分镇反军汇合,设法渡过大河,在原阳、南燕重新布置防御那才是开春后魏韩之战的主战场。
但宗卫曹焱立刻提出了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