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都寿郢,率先攻入了那座王城。
要不是肃王赵弘润不喜滥杀,对待楚国平民颇为温和,他的「凶名」,恐怕早已远远超过齐国的名将田耽。
在整个雍丘楚营的楚兵战战兢兢的观望下,肃王赵弘润骑马来到阵前,在离楚营一箭之地的距离下,高声喊道:“我乃大魏肃王姬润,今日率军至此,讨伐贵军。若有愿降者,即刻丢下兵器,离营受降……我只等一刻时,一刻时之后,我会下令进攻,到时候,尔等皆为灰灰!……勿谓言之不预!”
说罢,他拨马便走,看得楚军营垒内的楚兵面面相觑。
待等赵弘润回到本阵后,秦少君忍不住问道:“你给楚军一刻时,就不怕楚军趁这段时间着手准备应战?”
听闻此言,赵弘润的弟弟桓王赵弘宣也在旁暗暗点头。
“应战?”赵弘润闻言哂笑一声,正色说道:“楚军早已没了斗志,纵使是给他们一日光景,又何足惧哉?”
话音刚落,韩国降将、原上党守冯颋亦恭维道:“肃王殿下所言极是,楚军士气已消,唯有当头棒喝,震慑其众,才能使其惧而投降。”
秦少君看了一眼冯颋,说道:“既然楚军已无战意,直接进攻、使其屈服岂不是更好?”
“不不不。”冯颋连忙解释道:“少君,中原讲究「先礼后兵」,先用辞令交涉,再用武力。再者,以我大魏如今的情况而言,既然已胜券在握,若能以攻心取胜,还是尽量避免正面交锋为好。……纵使是能因此减少一名士卒的损失,那也是好的。”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赵弘润,见后者微微颔首,遂心中欢喜。
没办法,既然已投奔魏国,那冯颋就只能牢牢抱住魏公子润这条大腿,搞不好,他日后还能在魏国混得风生水起呢。
在旁,桓王赵弘宣与其幕僚周昪暗自打量着冯颋,为冯颋迅速适应了魏人这个「新的身份」而感到意外。
而此时,赵弘润亦肯定道:“冯颋说得不错,此战我军已胜券在握,当尽可能避免无谓的牺牲。”
说到这里时,他不由想起了韩国的雁门守李睦,也想起了那场让他后悔不已的『宁邑之战』——若早知南梁王赵元佐胸有成计,他绝对不会让麾下军队与李睦、乐弈、暴鸢三人麾下的军队死磕,害得秦魏联军损失惨重。
越想这事,赵弘润就越恨南梁王赵元佐:倘若南梁王赵元佐当时能稍稍透露一下退敌的策略,他秦魏联军会损失那般多的兵马么?
暗自摇了摇头,赵弘润将心中的诸般烦恼抛之脑后,下令道:“传令翟璜、南门迟等人,令其上前唤降!”
“遵令!”
片刻之后,翟璜、南门迟等商水军的将领们,便带领诸多商水军士卒,来到楚军营垒前方,高声呼喊,劝说营垒内的楚军归降。
“营内的楚东兄弟,莫要再执迷不悟了,这场仗你们已经输了,肃王殿下麾下,仍有多达几十万秦魏联军即将抵达此地,你们真以为还能守得住么?”
“是啊,赶快出营降顺吧。”
“愿意投降的人,日后不妨与家人搬迁到我商水邑,那里皆是我楚地魏人的同胞,无有苛捐杂税,田租……”
“赶快出营投降吧,莫要再为楚东贵勋卖命了,他们根本不会在乎你们的生死……”
“莫要担心家中的亲人,此战楚国战败,有肃王殿下为你等出头,楚东的贵勋绝不敢加害他们。”
“投奔我商水军,我商水军中哪怕是一名士卒,在商水邑内皆有屋有田,还有胡人、巴人奴隶帮忙料理农事……”
不得不说,商水军,原本就是楚人出身,因此由他们出面劝降,效果比魏国除鄢陵军外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好。
不过更要紧的,还是商水军的丰厚待遇。
这个待遇别说令楚军营垒内的楚兵怦然心动,就连秦国的黥面军、魏国的北一军亦颇为羡慕。
有房屋田舍、有家禽家畜,还能买到强壮的胡人、巴人奴隶帮忙打理农事,这是何等的待遇?
在商水军的劝降下,楚军营垒内一片骚乱,或有十几名楚兵不顾营内楚将的呵斥、怒骂,丢下兵器跑出营垒,随即在商水军士卒的指挥下,暂时远离战场。
见终于有人冒头,越来越多的楚兵选择了选择了出营投降,以至于当一刻时之后,投降的楚兵竟已多达数万人。
尽管这数万楚兵,九成九皆是粮募兵,但这些人的投降,无异于是雪上加霜,在士气方面给了楚军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