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兵铸局目前在名义上仍属于兵部辖下,但事实上,如今兵铸局与冶造局的下属司署没有什么区别,是赵弘润曾经用来打压、钳制庆王弘信的一枚强有力的棋子。
想当初赵弘润与庆王弘信交恶时,暗中叫兵铸局扣下了后者为镇反军打造武器装备的订单,逼得庆王弘信最终不得不妥协,而如今,他与庆王弘信的矛盾,在经过集英殿那桩事后更进一步,因此,庆王弘信未雨绸缪,准备效仿兵铸局再重新建立一个打造军械的司署,这倒也不出奇。
“儿臣能有什么看法?”
赵弘润浑不在意地说道。
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哪怕庆王弘信效仿兵铸局又设立了一个打造军械的司署,难道赵弘润就没办法卡他了?开玩笑!
就算兵铸局不能卡了,不照样还是能通过冶造局去卡么?
要知道,赵弘润执掌的冶造局,掌握着魏国最尖端的冶造技术,只要赵弘润卡着这一点,拒绝透露给庆王弘信最新的冶造技术,庆王弘信新设的铸造司署,就只能沿用旧的技术,非但耗时耗力,且打造出来的军备,也远不及在冶造局新技术支持下的兵铸局所铸造的武器装备——话说回来,倘若庆王弘信就乐意打造一些已经快过时的武器装备,那赵弘润也没办法。
嘲讽归嘲讽,赵弘润从这件事中,确实看到了一丝苗头:庆王弘信,这回看样子是真的打算视他为假想敌了。
不得不说,这让赵弘润感觉非常不好,毕竟他一来无心参与诸兄弟对皇位的争夺,更不希望被牵连其中,但前几日在集英殿内的那桩事,以及昨日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的那则谣言,却让他逐渐引起了那几名兄长的警惕。
“……”
见赵弘润好似浑不在意,魏天子扭过头来瞧了儿子一眼,却发现前者的眼神似乎有些凝重。
说实话,庆王弘信准备草创的什么「兵造局」,魏天子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兵造局」注定无法取代「兵铸局」,毕竟后者有冶造局与肃王赵弘润在背后撑腰。
但话说回来,这也是一个讯号,代表着庆王弘信要摆脱肃王赵弘润单方面钳制的讯号。
相信在解决了这件事后,庆王弘信极有可能反过来对赵弘润一方施压——这才是魏天子想要提醒赵弘润的。
不过从赵弘润那凝重的眼神来看,相信此子也猜到了一层,因此魏天子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魏天子淡淡问道:“关于那则谣言,你作何回应?……莫非打算暂时躲到商水避风头?”
“父皇不必拿话激我。”赵弘润翻了翻白眼说道:“谣言而已,过不了几日就会散去,何必为此兴师动众?儿臣就呆在大梁,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想借这则谣言做些什么!”
“唔?”魏天子微微一愣,仿佛是从赵弘润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目光下意识地在赵弘润身后不远处的雀儿、卫骄、介子鸱三人身上转了一下,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介子鸱的身上。
忽然,魏天子笑着说道:“弘润啊,去向你母妃问候几句吧,你不在大梁的这些日子,你母亲可是万般思念你们兄弟二人的。”
“父皇这是在打发儿臣么?”赵弘润冷冷说道。
“哈哈哈。”魏天子笑了起来,随即笑着催促道:“快去吧。”
赵弘润想了想,觉得这次基本上没办法逼眼前这位父皇承认某些事,心中不禁有些气馁,也不与其父皇打招呼,径直走向了远处的亭子——没办法,他自己不小心,就算明知被其父皇坑了,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
见赵弘润走向远处的亭子,雀儿、卫骄、介子鸱三人亦准备跟上去。
在经过魏天子时,三人向前者行了一礼。
没想到,魏天子单独将介子鸱留下了:“这位先生很是面生啊。”
介子鸱微微一愣,连忙拱手恭敬说道:“陛下,在下介子鸱。”
“哦。”魏天子似恍然大悟般点着头,惊诧地问道:“莫非是前年「双榜首名」的新科考子,介子鸱?先生如今在我儿府上?”
“陛下缪赞,在下愧不敢当。”介子鸱谦逊地说道:“在下如今在肃王身边担任幕僚。”
“好好。”魏天子点点头,随即朝着仍然驻足在一旁的雀儿与卫骄二人,挥挥手说道:“你俩且去你家殿下身边,朕暂留这位介子先生,与他聊几句。”
“是。”雀儿与卫骄不敢违背,或颔首或拱手行礼,告辞而去,留下介子鸱一人单独在魏天子与大太监童宪身边。
看着雀儿与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