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回到雍王府,雍王弘誉与幕僚张启功在书房吃酒,一边吃酒,一边说起傍晚被他父皇召见一事。
期间,雍王弘誉赞道:“启功神机妙算,今日本王道出了那一番抱怨后,果然顺利脱身。……这招「以退为进」,着实巧妙。”
张启功闻言淡淡一笑,随即正色说道:“殿下不可松懈。……虽然今日殿下逃过了归还禁卫的事,但恐怕也因此让陛下心中有所不满。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今明两日,陛下就会召见肃王,探寻肃王的心思……”
雍王弘誉闻言沉默不语,他父皇瞩意老八赵弘润接掌社稷,这在朝中也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想了想,雍王弘誉皱眉说道:“凭我对弘润的了解,弘润不会……”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启功打断了:“殿下,似这般天大之事,岂能假手于他人?若是肃王被陛下说动,岂非是功亏一篑?”
雍王弘誉闻言皱了皱眉,说道:“那你的意思是……”
“在下还是当日那句话。”看了一眼雍王弘誉,张启功压低声音说道:“肃王……不能留他在大梁,必须设法让他主动离开回到封邑商水,如此一来,陛下便再无其他选择。”
雍王弘誉沉思良久,徐徐点了点头。
十月中旬至下旬,就在雍王弘誉成为储君的大势人选期间,大梁城内,悄无声息地传出一条谣言,在短短两日内便传得沸沸扬扬。
谣言称:雍王弘誉继位已势不可挡,除非肃王弘润出面干涉,夺取大位。
传到后来,当初「赵弘润并未亲自出面辟谣、否认意图干涉夺位」的往事也被翻了出来,一时间,雍王党对肃王赵弘润与肃王党可谓是万分警惕。
期间,双方在城内发生了些许冲突。
以至于终于在十月十九日这一天,雍王弘誉派人向肃王府投递了请帖,邀请赵弘润携正室芈姜一同过府赴宴。
赵弘润也希望尽快解决这个误会,遂在黄昏前带着肃王妃芈姜、侍妾雀儿二女,还有宗卫长卫骄,一同造访了雍王府。
雍王弘誉唤出了王妃崔氏接待芈姜与雀儿二女,而他自己,则将赵弘润与卫骄二人领到偏厅,对坐小酌。
期间,雍王弘誉笑着询问赵弘润道:“弘润,听说前两日,父皇曾在甘露殿召见过你吧?”
赵弘润闻言愣了愣,笑着说道:“确有此事。”
“聊了些什么?”
“也没聊什么,只是随口扯了些有的没的。”
“呵呵。”雍王弘誉不置与否地笑了笑,忽然问道:“父皇没有问你,是否有意接掌社稷么?”
赵弘润愣了愣,笑容难免有些勉强。
因为正如赵弘誉所猜测的那样,那一日,他父皇的确曾问过他,是否改变主意。
“雍王兄……”
赵弘润想解释一下,但是雍王弘誉却抬手打断了他。
“弘润不必解释,其实愚兄一直认为,你有资格与能力接掌社稷。只是你小子吃不了苦,自己往后缩……”说着说着,雍王弘誉自己就笑了起来。
见雍王弘誉表情如常,赵弘润心中亦是松了口气。
待笑过一阵后,雍王弘誉惆怅地问道:“想必父皇对我……有诸般抱怨吧?”
赵弘润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见此,雍王弘誉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这个监国储君,为兄当得确实窝囊……堂堂监国储君,命令却出不了大梁,可笑!可悲!”
赵弘润默然不语,他自然知道雍王弘誉这句话指的是什么——那指的是雍王弘誉想杀襄王弘璟,却毫无办法的窘迫。
“你说赵弘璟该不该杀?”忽然间,雍王弘誉扭过头来质问赵弘润。
赵弘润默然不语。
其实彼此都明白,倘若当日襄王赵弘璟设计陷害的是沈淑妃,多半赵弘润早就派出双鸦将赵弘璟千刀万剐了——但是此刻,赵弘润却不能这样说。
至少,他不能明确表态支持雍王弘誉这种企图「杀害兄弟」的行为。
“雍王兄,人死不能复生。……纵使你杀了赵弘璟,施贵妃也不能死而复生。”赵弘润在旁劝说道,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这番话,雍王弘誉根本听不进去。
果不其然,雍王弘誉摇头说道:“虽母妃不能死而复生,但可以祭奠其在天之灵。……我从未对一人,怀有如此强烈的杀意。”
说着,他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回顾赵弘润道:“弘润,愚兄最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