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太子弘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苗头。
『难道弘润他……并没有死?』
偷偷瞥了几眼魏天子的神色,太子弘誉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喃喃自语了两句后,太子弘誉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着魏天子,似嘲讽、似自嘲般说道:“父皇,您当真是好算计啊……”
听闻此言,魏天子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太子弘誉。
只见太子弘誉直视着他父皇的目光,突然绷紧脸,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儿臣以为,当初儿臣的那一番话,或使父皇心中有愧,是故这一年余来,父皇逐步将大权移交到儿臣手中,然而没想到……”说罢,他嘴角扬起几分冷笑,似质问般说道:“父皇是在等弘润引兵前来平叛么?”
“……”魏天子深深地看了几眼太子弘誉,忽而淡然说道:“不错,事到如今,唯有弘润能够力挽狂澜。”
“为什么?!”太子弘誉气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太子弘誉,魏天子仍旧将目光投向宫门那边,口中淡淡说道:“弘誉,朕不是没给你机会。……当初你对朕抱怨,说你堂堂太子储君,命令却不能出这个大梁,朕细细思量,确实觉得对你过于苛刻,因此逐步将大权移交于你,使你在这一年余来,以太子的身份,行使着君王的权利……可是结果呢,却引起了今日的浩劫。”
“……”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的确正如魏天子所言,这一年余来,他赵弘誉在大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使是朝中的尚书,说撤就撤,哪怕是驻军六营的军队,亦是说合并就合并,从头到尾,他父皇都没有出面阻止过,甚至于,似百里跋、徐殷、朱亥等大将军,也是非常配合地就交出了兵权。
因此在这件事上,魏天子确实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引起了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等三王的举兵讨伐,于公于私,太子弘誉都不能再说这是他父皇的偏袒所导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正如肃王赵弘润当日奉劝他的,是因为他操之过急,才引起了庆王赵弘信的强烈反弹。
但是……
“父皇真以为儿臣做错了么?”
直视着魏天子,太子弘誉愤然说道:“且不说老四与老九,老五拥兵自重,对大梁的王令不理不睬,儿臣收他兵权,何错之有?儿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庆王不尊王令,更率军企图大梁逼宫夺位,难道他这样的举动,还不能证明儿臣的判断么?”
魏天子平静地等待太子弘誉说完,随即,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后者,带着几分失望的语气说道:“你真觉得,你的对手是庆王?你真觉得,庆王是威胁最大的?”
“……”太子弘誉闻言面色一滞,疑惑不解地看着魏天子。
见此,魏天子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朕会代你收拾残局,你且回宫内歇息吧。……这次,别再说朕厚此薄彼。”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了观民台。
『此番的对手,不是老五?不是老五那又是谁?……老四?老九?怎么可能?还是说,是弘润?不可能……』
脑海中满是他父皇那句略带嘲讽的话,太子弘誉浑浑噩噩地走向宫内深处。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他养母施贵妃生前居住的锦绣宫——自从施贵妃过世之后,他一次都没有回到过这座宫殿。
主要还是怕睹物伤情。
说来也奇怪,哪怕施贵妃已经不在了,但此时太子弘誉回到锦绣宫,仍然能感到一种莫名的放心,心中的彷徨、迷茫、沮丧,仿佛也隐隐有所平复。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锦绣宫的宫女们,纷纷向太子弘誉见礼。
期间,或有一名年纪较轻的宫女胆怯不安地问道:“太子殿下,不知城内的叛乱镇压了么?”
然而这名年轻的宫女刚刚说完,就被一名较为年长的宫女喝止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些曾经伺候过施贵妃的宫女,他们知道,事实上眼前这位太子殿下,其实并非是施贵妃的亲生儿子,而是王皇后所生,因此,她们自然做不到像以往那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太子弘誉的身世,让这些以往对这位殿下无比熟悉的宫女,忽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