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宝。……留给镇反军的,很可能只是一座空城。”
说罢,他皱了皱眉头,心情不大愉快。
要知道,他派南梁王赵元佐攻打睢阳,一方面固然是想夺回睢阳县,毕竟睢阳县好比是一颗钉在宋郡与楚国中间的钉子,似这种战略要地,还是尽快收入囊中为妙;至于另外一个方面嘛,赵弘润也在打着南宫垚那笔积蓄的主意。
要知道,传闻南宫垚在代魏国朝廷统治宋郡期间,从未间断对宋郡的收刮,十几年下来,这些收刮的财富,数额相信非常可观——不能保证南宫垚将所有从宋郡收刮的财富,都堆积在睢阳县内,但可以肯定,睢阳县内必定有其中较大的一份。
想到这杯甜羹自己或许已经吃不到嘴,赵弘润心中亦难免有些不爽。
『难道……桓虎竟能猜到我大梁的内乱在短时间内就能平定?还是说,我当时诈死的事,被他看穿了?』
赵弘润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他当初诈死的举动,那可是连萧鸾都骗过了的,以至于想做黄雀的颐王赵弘殷,迫不期待地就跳了出来。
可是桓虎,却似乎看穿了他的计谋,早早就在准备将睢阳城内的那批财宝转移——哪怕是主观估测,赵弘润也知道那批财宝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几日内转移,最起码也得几个月甚至半年。
再加上又逃脱了桓虎这个隐患,赵弘润疲倦地揉了揉眉骨,长吐一口气喃喃说道:“南宫垚那批财宝没捞着,又跑了桓虎,这可真是……”
赵雀颇为乖巧地走到赵弘润身后,双手在他额角轻轻揉按起来。
见赵弘润似乎颇为困扰,吕牧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可下令镇反军追击桓虎……”
赵弘润闻言摇了摇头,说道:“那样只会刺激到北亳军,影响已制定的宋郡策略……依我猜测,桓虎撤退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是宋郡东部,或者宋鲁边界,暂时,我大魏对那里鞭长莫及……”
说完这番话,他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两下。
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派黑鸦众,去除掉那个桓虎。
当然,这不是因为桓虎曾经得罪过赵弘润,也不是因为桓虎曾袭击过魏王赵元偲的营地,最根本的原因,是在于那个男人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往好听说,这叫不按常理出牌,往难听了说,就是神经质。
就比如当年,桓虎挟持了王皇后的弟弟王瑔,要求赵弘润给予巨额赎金,那时,赵弘润派商水军围住了桓虎所在的丘陵,信心十足地上山与桓虎交涉,原本想通过软硬兼施的办法,迫使桓虎释放王瑔,可结果呢,桓虎的脾气比他还要大,哪怕明知被商水军团团包围,在交涉破裂之后,依旧故意当着赵弘润的面,将王瑔的脑袋砍了下来。
记得那时,赵弘润亦是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明白,桓虎明明有许多选择,却为何要选一个最糟糕的结果。
这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你根本猜不到,桓虎当时抽刀的举动,究竟是为了砍断王瑔身上的绳索,还是为了将后者的脑袋砍下来。
对于这种人,相信只要是一位「弈棋者」,都是不希望让他留在棋面上的——因为难以掌握这枚棋子的行动规律,不好控制。
因此,有那么一瞬间,赵弘润曾想过派黑鸦众去把桓虎干掉。
不过最终,赵弘润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因为他忽然觉得,纵使桓虎再一次逃脱,这对于朝廷来说,也未尝没有好处。
要知道,只要朝廷这边与宋郡达成了协议,宋郡在得到了「自治」便利的同时,北亳军则失去了很大一块活动空间,只能缩在宋郡东部这块地盘——而且这块地盘,日后还会随着朝廷加大对北亳军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小。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桓虎这支宋郡「第二叛军」也逃到了宋郡的东部,这等同于是在变相地侵占北亳军的生存空间。
比如说粮食,魏、鲁、齐,都不会向这两支叛军出售粮食,哪怕有些利欲熏心的走私黑商,私下与北亳军或者桓虎交易粮食,可问题是,就走私黑商那些粮食,能同时养得活北亳军跟桓虎的叛军么?——很显然,北亳军从走私商人那边得到了更多的粮食,那么桓虎相对地就少了,反之亦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长此以往,就算北亳军与桓虎目前仍然是盟友,但日后未必不会出现反目成仇、自相残杀的情况。
更别说,宋郡东部还有南宫垚的长子南宫郴。
宋云、桓虎、南宫郴,三方势力汇聚于宋郡东部,在魏国朝廷的打压下,为了生存不得不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