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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使臣、张副使,昌公一门上下,还有丁氏、陶氏两家,当真是被北亳军加害么?”
两个时辰后,在昌邑县县衙的书房内,昌邑县内「简氏一族」的老家主「简覜(同眺)」,面色紧绷,用近乎质问的语气,询问着崔咏与张启功二人。
此时在屋内,昌邑县的诸世家家主们,亦纷纷将目光投向崔咏与张启功二人,仿佛是想从他们的脸上瞧出点什么端倪来。
只见在这些的逼视下,张启功面色一沉,冷冷说道:“简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简覜轻哼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老朽是担心,或有人栽赃嫁祸……”
听闻此言,张启功重重地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简公不如干脆点说,是我等叫人杀了昌公一门!”
“……”见张启功竟然如此直白了挑明了意思,简覜不禁有些语塞。
而此时,就见张启功扫视了一眼屋内诸世家家主,冷冷说道:“诸位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
屋内诸世家家主对视几眼,默然不语。
见此,张启功冷哼一声,怒声说道:“这太可笑了!……昌公是支持我方的忠义之士,我等巴不得由他出面,与朝廷一同安抚民意,再说日后,也需昌公出面联络宋郡各地的名门望族,我方有什么理由加害昌公?”说罢,他指了指身旁面色阴沉的崔咏,大声说道:“昨日,使臣大人当着无数昌邑县百姓的面,代朝廷册封昌公为昌邑县公,相信诸位当时也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未落,就听简覜打断道:“张副使,昨日之事就不必重提了,昌公虽然德高望重,但昨日他所说的那一番抨击北亳军的话,却有失偏薄……我等久住于宋郡,虽然不曾与北亳军打过交道,但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有关于北亳军的事迹,十分清楚,这支军队绝没有昌公所说的那般不堪……”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崔咏与张启功二人的面色,继续说道:“然而,昨日昌公却对北亳军毫无根据的斥责,相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玄机吧?或许这个玄机,正是张副使要嫁祸于北亳军的目的。”
『这个简覜……』
崔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简覜,随即又看向张启功,他想看看,张启功会如何回应。
在屋内诸人的注视下,张启功目不转睛地盯着简覜片刻,忽然说道:“简公的意思,恕张某不明白,简公能否说得再明白些?”
看着张启功冷漠的双目,简覜只感觉背后隐隐有些凉意,不敢开口说破什么。
见此,张启功盯着简覜半响,忽然破口骂道:“崔使臣,已然将推荐昌公为昌邑县公的荐书派人送往了大梁,相信近期内,朝廷必定会派人颁下诏令,你是有多蠢,才会觉得我方一边上奏朝廷,一边暗中派人杀了昌公?难道你们以为朝廷的诏令,竟可以这般随意么?”
『……』
屋内诸世家家主面面相觑。
不能否认,张启功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
就连崔咏,亦是面色难看,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这可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气!
不过,他气的却是张启功,因为那份举荐昌歑的荐书,正是他亲笔写的——张启功,居然连崔咏这位此番的主使官也蒙在了鼓里。
屋内,顿时寂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张启功长叹一声,说道:“事到如今,唯有想办法尽量弥补了。”
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崔咏道:“崔大人,若此时派出浚水军的快骑,能否截回那份上奏?”
『……』
崔咏深深看了一眼张启功,虽然心中对后者有诸般不满,但此刻以大局为重,他还是采取了配合的态度。
只见他皱了皱眉,凝重地说道:“张大人,你指的,可是那份举荐昌公的上奏?这个,恐怕……恐怕来不及追回……”
“一定要追回那份荐书!”张启功咬了咬牙,说道:“朝廷需要竖立榜样,因此,太子殿下绝对会降下诏书,亲自派人到昌邑册封昌公,到时候,天使到来,却得知昌公已被贼人加害,我等都逃不了干系……这不亚于欺君之罪!”
崔咏很配合,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他故意满脸担忧地说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