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闻续抱拳应了一声,随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殿下,关于普通赤翟……魏忌大人的意思是,留其一条性命,充当苦工,您看……”
赵弘润看了眼闻续,感慨地说道:“魏忌还是心软,倘若是司马安将军,恐怕这城内已经没有赤翟了……”
闻续作为司马安曾经的副将,当然清楚司马安的性格,闻言释然地笑了笑——毕竟他此刻已经把握到了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看待赤翟的态度,自然不需要再掩饰内心的真正想法。
“……本来末将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考虑到杀了那些家伙太便宜他们了,不如就留下来充当苦工,这座城,改建一番,日后正好用来驻军。”闻续正色地说道。
“很稳重的考虑,比白方鸣稳重。”赵弘润小小地开了一个玩笑。
因为他知道,同样都作为司马安的副将,但白方鸣与闻续的性格却截然相反——不可否认,白方鸣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少壮辈将领,只是为人过于轻佻恣意,因此闻续曾经很看不惯前者。
闻续听了会心地笑了笑,心中对那位同僚倒也有些怀念。
忽然,赵弘润听到一阵嘈杂,他抬起头,隐约看到城内的魏卒似乎正与什么人起了争执。
“那里……怎么回事?”
赵弘润抬手指向远处,皱着眉头问道。
闻续抬头瞧了一眼,本来明朗的脸上露出几许无奈,低声说道:“殿下,这是那些……唔……”
见他支支吾吾,赵弘润皱了皱眉,着实有些不喜,索性骑着马朝着那边而去。
由于骑在马背上,因此,赵弘润还未靠近,就能看到有大概十几个年轻人,正与一队河东军士卒对峙。
见此,赵弘润还以为河东军士卒在仗势欺人,遂暴喝道:“住手!”
听到声音,附近的人,包括河东军魏卒,皆转过头来,见赵弘润服饰鲜艳、又骑着战马,心知必定是尊贵的人物,虽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见此,赵弘润拨马上前,可就在他正要说话时,他忽然发现,那十几名年轻人梁直挺、眼眶微凹,毛发亦微微发卷,容貌与一般的中原人有异,再看对方的服饰,也不像是奴隶能够穿戴的。
就在赵弘润发愣的时候,那十几名年轻人当中,有一人开口询问了:“你是何人?”
见对方语气隐隐有些盛气凌人,赵弘润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
而此时,生怕赵弘润误会,闻续连忙策马赶了上来,低声对赵弘润解释道:“殿下,这些人,乃是魏女与赤翟贵族所生,不服我河东军的约束,拒绝迁到河东郡……”
说这话时,闻续也感到很无奈,对于这些认贼作父的家伙,他杀又不好杀,还真是感觉很头疼。
就在这时,其中有一名年轻人认出了闻续,叫道:“我认得你,你是那天带兵攻打我翟人的敌将!”
听此人口中说出「我翟人」三个字,赵弘润顿时眉头一皱。
而此时,那名年轻人却不知死活地说道:“我告诉你们,若非我翟国前一阵派出了许多战士与林胡开战,你等岂能攻下这座城?识相的,快快放了我等,速速退出城外,否则,待等我国的军队返回之后,你们这些卑贱的魏人,都要死!”
这一番话,听得河东军的士卒一个个气愤填膺,要不是念在对方身上流着一半魏人的鲜血,他们早就动手了。
“卑贱的魏人……么?”
赵弘润闻言喃喃念叨了一句,随即看似平静地问道:“你等,都不认为自己是魏人么?”
“我是高贵的甲氏后裔!”
那名年轻人晒然说道。
听闻此言,闻续低声在赵弘润耳边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名年轻人口中的甲氏,乃是赤翟曾经的一个部落族号,后来才逐渐演变成贵族的氏称。
“……”
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这些年轻人,忽然开口说道:“我再问最后一遍,你等是否认为自己是魏人……想好再回答。”
可能是从赵弘润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那十几名年轻当中,有四五个面色微变,悄悄退后了两步。
而那名甲氏的年轻人与另外八九人,仍不知死活地自称翟人。
见此,赵弘润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好,既然你等已做出了选择,那么,我赵润就以大魏储君的名义,认可你等「赤翟贵族」的身份,并给予你等,相应的待遇……”
说罢,他扯过缰绳,拨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