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地说道:“您麾下的兵将,固然悍勇,但,人数远远不能与楚军想抗衡……”
正说着,北边尘土大作,一票人马仿佛黑压压的乌云,看得此地的诸鲁国百姓不禁有些紧张。
“诸位父老不必惊慌,此乃桓某麾下的军队。”
桓虎笑眯眯地宽慰道。
听闻此言,诸鲁国百姓们这才稍稍安心。
渐渐地,远方那支军队走近了,果然如桓虎所言,这支军队中随处可见「睢阳」、「桓」字字号的旗帜,军中那一名名健壮的士卒,此间诸鲁国百姓怎么看都感觉安心。
“唏律律——”
驾驭着战马,陈狩率先来到了桓虎这边,见桓虎正一脸和善地安抚此间的鲁国百姓,陈狩倍感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怎么看都感觉无比的违和。
不过鉴于桓虎此前早已有过嘱咐,此刻陈狩还是忍着心中想要讽刺前者的情绪,耐着性子抱拳说道:“将军,陈狩前来复命。”
“好好好。”
桓虎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边连连给陈狩使眼色:好兄弟!
说罢,他转身面向诸鲁国百姓,沉声说道:“诸位父老,桓某此前率军弃薛城而投曲阜,绝非是抛弃诸位,更非是大王抛弃其子民,只是,为了更好地与楚军作战,我军必须要到曲阜更换军备……故而来迟一步,不幸使薛城落入楚军之中,使无数鲁国同胞被楚军所害……但诸位父老放心,我桓虎在此立下誓言,定会驱逐楚军,收复薛城,纵使为此战死疆场,亦死而不悔!”
说完这些话,他翻身上马,对此间诸鲁国百姓抱拳说道:“诸位父老,恕桓某要前往薛城与楚军决一死战,不能护送诸位父老,不过此地往北,并无险恶,诸位只要径直往北,就能到达安全之地……告辞!”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喊道:“桓虎将军且慢!”
随即,便有一群鲁国男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为首一名中年人似咬牙切齿般,对桓虎说道:“桓虎将军,且带上我等。”
“你们?”桓虎环视了一眼这些鲁国男儿,皱着眉头摇头说道:“你等只是寻常百姓,并未接受操练,纵使有些力气,但绝非是楚军的对手,恕桓虎不能坐视你们白白送死……”
“将军!”那名中年人激动地恳求道:“楚人残暴,杀害了我等的亲人,我等恨不得生啖其肉,请将军务必要同意我等随行!”
话音未落,就有一名小伙子着急地叫嚷道:“就算将军不允,我等也会跟随在将军身后!”
“这……”
桓虎犹豫了一下,随即扫视着那些鲁国男儿,沉声说道:“当真是……死而无悔么?”
“只要能杀死一名楚卒,虽死不悔!”一名鲁国年轻人坚定地说道。
见此,桓虎动容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好男儿!”说罢,他指了指身后的军队,笑着说道:“去吧!”
听闻此言,那群鲁国男儿欣喜不已,当即混入了桓虎麾下的步卒中。
而期间,亦有不少有家室、有亲人的鲁国男儿,在咬咬牙跟亲人告别之后,亦加入了桓虎的军队。
平心而论,此番已然加入桓虎麾下的鲁国平民,数量并非很多,充其量也就只有七八百人而已,相比较这里万余流民,连一成都不到,但其中的意义,却极为深远。
就比如说,当桓虎坐跨战马,率领着军队朝薛城方向而去时,此间万余鲁国百姓,皆站在原地目送着这支军队,直到这支军队走出他们的视线后,他们这才收敛亲人的尸体,徐徐往北迁移。
而在向被迁移的途中,这些鲁国百姓亦纷纷谈论着桓虎这位可敬的外来将军,不得不说,有了季伷这个弃城而逃的反面例子后,桓虎在这些鲁人中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无比高大。
不难猜测,待等这些鲁人逃到鲁郡后,将桓虎的光辉形象传开,到时候,桓虎或将成为鲁人心目中的英雄。
可能正是因为想到这件事,在大军开拔前往薛城的途中,桓虎脸上满是笑容——与方才安抚那些鲁人时亲和的笑容不同,此刻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难免会让人联想到「狡诈」两字。
“知道么,你方才那一番话,非常虚伪。”
在与桓虎并骑赶路的途中,陈狩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实话:“你怎么好意思去接受那些鲁人的感谢?”
别人不知道,难道陈狩还会不知道么?
因为事实上早在两日前,桓虎麾下的军队就堪堪将抵达薛城,那个时候倘若桓虎下令急行军,完全赶得及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