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线’逐渐扩张,渐渐变成带状,随后,将大片的土地同化。
遂伴随着这景象,北边相应地亦传来了轰隆隆仿佛雷鸣般的轰响,那声势,当真是惊天动地、地动山摇,甚至于,尽管隔得老远,赵弘润这边仿佛仍能感觉到脚下的观战台在微微摇晃。
好在忠心的东宫卫士,立刻就围聚到了观战的四周,用双臂紧紧抱住基脚的柱子与横梁,这才使得观战台上的赵弘润、翟璜等人,能再次站稳脚跟,不至于因为立于高处而腿软。
“真是可怕的气势……”
咽了咽唾沫,翟璜喃喃说道。
在他眼中,远在天边的那四万代郡重骑,此时还未抵达韩军的本阵,理所当然还未曾对魏军造成什么伤亡,可即便如此,看着那股仿佛山洪倾泻般的钢铁洪流,翟璜依旧是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泛起。
不得不说,不在现场,任何无法体会面对那种恐怖铁骑时的惶恐与不安。
“令前军撤退!火速撤退!”
赵弘润沉声下令道。
当即,魏军本阵处便响起了代表撤退的鸣金声。
其实这个时候,在前线奋勇杀敌的魏军士卒们,亦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仿佛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般的动静,他们岂会察觉不到?
但凡是有点见识的魏卒,此刻脑海中皆冒出了诸如「糟了!韩国的代郡骑兵出击了!」的念头,只是本阵那边依旧没有下达命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呆在原地而已。
而眼下,既然本阵那边用鸣金声下令撤退,却通过急促的敲击声提醒诸魏军火速撤退时,诸魏军士卒也毫不迟疑,顶着盾牌转身就跑。
见到这一幕,韩将主帅乐弈大手一挥,沉声喝道:“莫要追赶,全军散开,为代郡骑兵让出通道!……来人,速速传令赵葱将军,令其做好出击准备,待代郡骑兵杀到,令他立刻出击,协从作战!”
将令下达,整个韩军的阵列哗啦啦地向两旁散开,在撤离时,韩军士卒们搬走了附近的鹿角、拒马,甚至是友军的尸体,尽可能地为代郡骑兵扫清障碍。
此时,韩将司马尚麾下的代郡重骑,尚未进入冲刺阶段,因此,哪怕有一部分韩军士卒来不及退避,只能呆在在原地,那些骑术精湛的代郡骑兵们,倒也没有冲撞自己的友军,纷纷从那些步卒的身边掠过。
可即便如此,亦唬地那些步卒面色苍白,满头冷汗,一脸仿佛死里逃生的余悸。
终于,四万代郡骑兵越过了韩军的本阵阵地,看着那仿佛洪水般涌来的韩国铁骑,甘茂、南门迟、陈燮、徐炯等因为某些原因来不及撤退的将领们,只感觉头皮发麻——没办法,谁让他们麾下的军卒携带着许多龟甲车、武罡车、连弩战车等战争兵器呢。
好在,他们早已下令龟甲车、武罡车、连弩战车等战争兵器围成方圆,构筑起一个个据点。
尤其是龟甲车,纵使韩国的重骑兵杀伤力再强悍,对于这种铁壁战车也是注定的毫无办法,若两者相撞,那肯定是韩国的铁骑撞得头破血流。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将司马尚在率领麾下铁骑追赶撤退的魏军士卒时,瞧见这一个个用龟甲车、武罡车等战争兵器围成的据点,当即选择了避让——这种据点,留给他们身后的武安军就行了。
他们只需要,径直朝着魏军的本阵而去,一鼓作气,摧毁对方!
“轰隆——”
“轰隆——”
伴随着仿佛闷雷般的震天响动,四万代郡重骑如潮水般朝着魏军的本阵而去。
期间,但凡是即将被这些重骑兵追赶上的魏军们,纷纷向东西两边逃逸,这变相地为代郡骑兵减少了前进的阻碍。
此刻司马尚唯一在意的,就是在魏军本阵前,那两百余架连弩战车,以及早已结阵整齐的魏军最后防线,只要能击溃这里,那么这场仗,就是他韩军的胜利!
想到这里,他抬手指向前方,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目标!前方魏军本阵!冲锋!”
一声令下,四万代郡重骑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看到这一幕,在魏军本阵处的魏国兵将们,脸上难免流露出了惊骇之色。
就连翟璜,亦诚惶诚恐地劝说道:“殿下,敌骑直奔我军本阵,末将担心那两百余连弩战车无法阻挡此军势,请殿下立刻撤离……”
然而,赵弘润的表情依旧很淡定,他淡淡说道:“不必惊慌,那两百余连弩战车,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说罢,他转头对宗卫褚亨示意道:“褚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