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当年那种种,若萧鸾从始至终是魏国的将领,他魏国何惧韩国、楚国?
还有赵弘润的六叔赵元俼,号称宾朋满天下,人脉广得让赵弘润都感觉不可思议。
再加上司马安、庞焕、蒙泺、韶虎、龙季、羿孤、赵豹、李钲等等等等,赵弘润真不敢去想想,若没有发生那些事,那时的魏国能崛起到什么地步。
简直就是黄金一代,人才济济。
只可惜,接连两次注定的内乱,使当时的魏国错失了奋起的机会,一直等到三十年后,才在赵弘润这辈人手中,重新强大起来。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不比齐王僖、韩王简、楚王胥逊色多少么?哈哈哈哈。”
在听到赵弘润的话后,赵元偲欣慰地笑了起来。
说实话,自嘲归自嘲,但赵元偲并不认为自己为魏国做出的贡献,不如韩王简对韩国、齐王僖对齐国、楚王胥对楚国,就说一桩事,他就自认为那三位当时的明君远远不如他:子嗣!
他有一个比他更出色的儿子赵润,而其他三位他国的国君呢?有么?或者说,及得上他儿子赵润么?
赵元偲越想越欣慰、越想越欢喜。
正如赵弘润所言,就连他也无法想象,在垂拱殿那一隅之地,他是如何熬过这二十几年,为了国家兢兢业业地处理政务,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但是,他的付出是值得的,是有意义的:若没有他长达二十几年的励精图治,他魏国根本负担不起他儿子赵润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的消耗。
这些事,赵元偲从未对人提过,就比如说,他时常会翻阅儿子赵弘润这些年来的捷报,反复欣赏疆域越来越辽阔的魏国地图——尽管这些开辟的疆土,乃是他儿子赵润所为,但他心中亦有余荣。
好比说,他是将自己无力再去达成的夙愿,寄托希望于眼前这个儿子。
唯一的遗憾,就是这个儿子太出色了,出色到就算是到了他临终之前,也不知该叮嘱什么。
摇了摇头,赵偲拍了拍儿子的手背,说道:“弘润,陪朕出殿走走。”
按理来说,以赵元偲目前的状况,是不利于走动的,但此时,无论是赵弘润还是大太监童宪,都没有拦着,二人上前合力为赵元偲穿戴好衣袍,随即,由赵弘润扶着,漫无目的地走出了甘露殿。
“……后宫的嫔妃,朕已叮嘱过了,待朕走后,内侍监会在城北盖一座寺园,安置宫内的后妃,倘若在她们当中,有想要投奔儿子的,也让她们去。其余女子……你若喜欢就留下,若不欢喜,就遣散了吧。”赵元偲口中的「其余女子」,即是指那些并未被临幸的女子。
赵弘润闻言翻了翻白眼:这时候跟他说这个,可真是亲爹啊。
转过宫内的广场,转过花园、走廊,赵元偲一边搭扶着儿子赵弘润的手,一边叨叨絮絮地叮嘱着家事——想来,他也就只能叮嘱些家事了,因为在国事上,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他儿子比他还出色。
而在这两位魏国最尊贵的人身后,大太监童宪,赵弘润身边太监高力、高和,拱卫司的燕顺、童信,禁卫军的李钲、卫骄,还有许许多多一大帮人,乌央乌央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不敢大声说话,唯恐惊扰到面前那对父子最后的相处时间。
父子二人先来到了文德殿。
赵元偲指着空荡荡的文德殿,笑着对儿子说道:“朕当时,真恨不得将你这劣子打入宗府的静虑室,多亏了你弘昭为你辩解。”
说笑归说笑,赵元偲亦是暗暗叹息,叹息于当初他勤于政务,疏于对儿子们的关注,以至于完全不曾想到,当年在宫内素有恶名的‘小恶霸’赵润,竟然拥有着不亚于六子赵昭的才华。
甚至于,当年宫内的那个小恶霸,如今即将继承他衣钵,成为他魏国的君王。
“有十一年了吧?”赵元偲忽然开口道。
赵弘润想了想,回答道:“是十一年六个月零四天。”
“……”赵元偲张了张嘴,惊讶地问道:“你记得那么清楚?”说到这里,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点点头笑着说道:“对对对,相传你有过目不忘、走马观碑的才能,呵呵呵,朕还记得,当初在文德殿内,弘礼立言之事,就是被你给搅和了……”
“当时儿臣少不更事。”
赵弘润有些羞臊地说道。
其实如今仔细想想,长皇子赵弘礼也并不是那么令人厌恶,只能说,由于二人初次见面时的印象不太好,以至于赵弘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