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众,咬牙切齿地骂道:“又是你!”
幽鬼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脑袋,一脸懵懂地看着张启功,仿佛不明白张启功为何突然骂他。
见幽鬼一脸懵懂,张启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叫你阻止他自尽,没叫你……”
“这不是阻止了吗?”幽鬼困惑地反问道。
张启功气地险些晕厥过去:我叫你阻止他自尽,感情你就是这么阻止的?万一你丢出去的斧头失了准头,一斧头劈在这厮脑门上,那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只要稍稍偏离一些,就会劈他的头……”
“但并没有劈到他的头啊。”
“我说万一失手!”
“老子从不失手!”
“你——”
看着幽鬼那一脸浑不在意的模样,张启功气得面色铁青。
“好了好了。”北宫玉在旁劝说张启功道:“幽鬼他就是一个浑人,都尉大人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反正结果还不错不是么?若非幽鬼他方才反应快,萧鸾怕是就趁机自刎了……”
听了北宫玉的劝说,张启功这才面色稍霁,但仍不忘狠狠瞪一眼幽鬼——虽然对方浑不在意。
而此时,王琫也已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这边,向张启功抱拳行礼:“阁下,想必就是天策府的右都尉,张启功张都尉吧?……在下王琫。”
听闻此言,张启功眉头一挑,略带惊讶地问道:“莫非是怡王生前的宗卫长王琫?”
“正是王某。”王琫面容苦涩地说道。
随即,他看一眼已被黑鸦众们击昏的萧鸾,恳求道:“多谢张都尉及时出面制服萧鸾,但,能否将此人交予王某?”
“这恐怕不行。”张启功断然拒绝,不过他也给出了解释:“并非在下信不过王宗卫长,只是这萧鸾,乃是陛下生平痛恨的仇寇,张某作为臣子,当为君主分忧,将这萧鸾擒至陛下王阶之前,请陛下发落,却不能交予王宗卫长。”
“陛下?”王琫愣了愣,带着几分怀念说道:“肃王殿下吗?”
他心中有些惆怅。
曾经的肃王,如今的魏王,王琫自然是非常熟悉,毕竟赵润跟怡王赵俼的关系,那简直是亲如父子。
只是怡王赵俼生前曾嘱咐过,他并不希望老一辈恩恩怨怨延续到小辈身上,因此,王琫这些年来凭借怡王赵俼生前的人脉关系追查萧鸾的踪迹,一次次设法拔除伏为军在中原的秘密据点,却不曾借力于朝廷以及赵润,就是遵从了怡王赵俼生前的嘱咐,不打算让赵润牵扯其中。
但没想到的是,赵润这些年来亦在追捕萧鸾,且最终,终究还是赵润一方的人将萧鸾擒获。
强抢,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来他此番带来的那些老卒,万万不是黑鸦众这些杀人鬼的对手;二来,凭着赵润与怡王赵俼的关系,赵润曾经在王琫眼中俨然不亚于怡王府世子的地位,自然不可能去违抗赵润的意志。
更别说,赵润如今还成为了他魏国的君主。
『算了,王爷在天之灵,想必也会谅解我的……谁敢抗拒那位八殿下呢?』
摇了摇头,王琫朝着张启功说道:“请允许王某随行前赴大梁,面见陛下。”
这当然没有问题,张启功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数日后,当张启功、北宫玉、王琫等人监押着萧鸾越过魏卫边界时,前行一步的几名黑鸦众,已将「生擒萧鸾」的消息送回了大梁,禀报于魏王赵润。
在得知此事后,赵润惊喜到在垂拱殿内失态的地步,当着内朝诸大臣的面前,奋力一拍龙案,大叫一声“做得好”,吓得诸内朝大臣浑身一激灵,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位年轻的君主。
要知道,无论是曾经还是最近,赵润都从未如此失态过。
惊讶之余,诸内朝大臣们也注意到了赵润的眼眸——只见这位自继位以后素来温和、平易近人的新君,此刻的眼眸中竟是杀气凛冽,仿佛又恢复到了那个杀伐果断、狂狷霸道,令整个中原都为之忌惮的「魏公子润」。
“近几日,朕欲移驾天策府,内朝摄政。”在平静地留下一句话后,赵润看似平静地离开了垂拱殿。
看着这位新君离去的背影,内朝诸大臣,尤其是杜宥、徐贯、李粱、蔺玉阳等老臣们,他们愈发感觉,这位新君越来越酷似先王赵偲,平日里隐藏不露,总是笑容可掬,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露出獠牙,展现出不轻易示人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