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甚至于,鉴于郑习与向軱那时还相处地不错,李惑此番在再次见到郑习的时候,态度还是颇为恭顺的。
只是李惑今时今日的面貌,让郑习大吃一惊。
只见在郑习面前的李惑,蒙头散发、衣衫不整,眼眶凹陷、双目充血,且浑身上下酒糟味浓重,很显然是连番宿醉所导致。
“李惑将军,别来无恙啊。”
定了定神,被北亳军士卒领到此处的郑习,微笑着拱手道。
“郑大人。”
李惑愣了愣,随即便将郑习请入了自己的住所——只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宅而已。
进屋后,郑习看到地上满是酒坛碎片,简直没有立足之地。
见此,稍稍清醒了一些的李惑亦感到莫名尴尬,连忙用脚扫开地上的碎片,将郑习请到屋内的木桌坐下——当然,桌上的那些空酒坛,亦被他不动声色地逐一放到了地上。
在凳子上坐定之后,郑习酝酿了一下语气,随即叹息着说道:“向軱将军的事……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还请节哀顺变。”
李惑默然地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向軱在自尽前曾写了一封书信,派其心腹护卫渡过微山湖,送到了湖陵水军。
虽然不知那封信的具体内容,但今日得见郑习这位从魏国大梁而来的使者,李惑大致也能猜到了——无非就是向軱用自己的死,换取魏王赵润对他们北亳军兵将、以及对于宋人的宽恕与仁慈而已。
果然,郑习端正了坐姿,一脸正色地表明了来意:“敝下此番前来,乃是奉我国君主之命,商谈贵军……唔,臣服于我大魏之事。”
李惑沉默了片刻,随即问道:“郑大人,李某知晓丞相在临死前给魏王写了一封信,却不知具体,可否相告?”
郑习似乎早就猜到李惑会这样提问,遂中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李惑,正是向軱的那封。
“我国君主猜到诸位将军会有些许疑问,是故令我将向軱将军的书信带在身上……”
李惑双手微微颤抖地捧起书信,摊开后细细观瞧。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向軱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用他自己的死,来恳求魏王赵润对宋人以及北亳军兵将的宽恕。
可能是见李惑注视那封信久久不见回应,郑习咳嗽一声,问道:“李惑将军,不知您是否同意归顺?”
李惑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郑习,忽然问道:“魏王欲如何处置丞相?”
郑习当然知道李惑口中的处置,即魏国朝廷如何定义向軱的为人与行为,究竟是将其打入乱臣贼子一列呢,还是恢复其名声。
郑习并没有使李惑失望,又从怀中取出了温崎亲笔所写的檄文,交予李惑观瞧。
李惑一脸不解地接过,皱着眉头观阅檄文,待看到檄文中句句都是称赞向軱的词句时,他不由地愣了一下。
而此时,郑习则在旁说道:“得知向軱将军亡故时,我国君主亦扼腕叹息,陛下说,虽然向軱将军是我大魏的敌人,但这并不妨碍我等敬重其为人,又说,可叹这世上又少了一位仁义豪侠……”
李惑看看郑习,又看看手中的檄文,半响后轻叹着问道:“魏王,会如何处置我北亳军?”
郑习微笑说道:“据郑某所知,贵军多半会被编入湖陵水军……”
听闻此言,李惑惊讶地看着郑习,似乎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此时,就见郑习又解释道:“事已至此,直说也无妨。……我国君主的本意,是欲借贵军来磨砺我国的湖陵水军,但……天意莫测,如今这事怕是不成了。陛下觉得,贵军这些年久在微山湖一带,精于水战,若是解散,未免有些可惜,是故,希望将北亳军编入湖陵水军……我国陛下承诺,出于对向軱将军的敬重,他会对贵军一视同仁,贵军虽然不能保留军队番号,但是,在我大魏最新的战船中,必定有一艘巨舰会以「北亳」命名……这个承诺,世代不变!”
李惑点了点头,对于魏王赵润的宽容,他的确无法再奢求过多了。
“那……魏王将如何对待我宋人?”
“如魏人,一视同仁。”郑习正色说道。
李惑再次点了点头,随即,他冷不丁又开口道:“好,我愿遵从丞相的意志,率军向贵国投降,不过,我希望「我宋国的那位」,能为丞相的死而付出代价!”
“这不行!”郑习断然回绝道:“向軱将军在信中恳求我国君主庇护贵国的那一位,而我国陛下感于向軱将军对宋国的忠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