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肥城前往元邑,势必要经过柏人县,纵使张启功与北宫玉再小心谨慎,但半途中还是被一队巡逻的韩军哨骑给截住了,问东问西盘查地非常仔细。
而在盘查的过程中,一名叫做「幽鬼」的黑鸦众被惹毛了,当场亮出锋利的匕首,将面前那个一脸不知所措的韩军士卒给捅死了。
于是乎,在张启功惆怅的叹息下,沿途跟随他的四十名青鸦众大打出手,在短短眨眼工夫就将那队足足有十名骑兵、十名步兵的韩军巡逻队伍给干掉了。
一个不剩。
“为什么?”
事后,在北宫玉无奈的苦笑摇头下,张启功平摊双手,询问着率先动手的青鸦众幽鬼。
却听后者愤慨地说道:“那混账东西在老子身上摸来摸去,还敢用斜眼看老子,老子怎么不能捅死他?”
他的话,得到了在场诸黑鸦众的认同。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个屁!』
张启功恨恨地磨了磨牙。
好在他统领黑鸦众已有数年,大概也了解了这帮粗鲁蛮横的家伙,倒不至于像前些年那样被他们气到肝疼。
他忍着气说道:“本来,只要你们这帮家伙再稍微忍一忍,咱们就能糊弄过去……而现在,你说这怎么收拾?”
说到最后,他指了指满地的尸体与鲜血。
见此,幽鬼与在场的黑鸦众们或挠挠头,或抬头看着天,仿佛权当把张启功当做旁耳风——其实嘛,这帮人只是不知该如何补救而已。
瞧见这一幕,北宫玉苦笑着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杀都杀了,眼下再说这个也晚了……好在幽鬼他们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你看,连这些骑兵的战马都解决了,柏人县那边倒也不至于立刻就察觉到不对。”
『你管这叫‘有分寸’?』
张启功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北宫玉,心中暗骂。
他最气的是,他们这些假扮商贾的人,明明就只有五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可这帮混蛋刚才在宰人的时候,竟然就没想到夺马代步,这个掏出袖箭嗖嗖嗖,那个拔出匕首连人带马一起砍,生生将那十名韩军骑兵连人带马给砍死了。
这真的是缺心眼!
但事已至此,张启功也没有办法,只能叫黑鸦众们收拾一下现场——这平白无故地,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在清理完现场后,张启功立刻命令所有人前往安邑,毕竟他们若再不走,待等柏人县那边察觉到少了一队回去复命的哨兵,肯定会派人前来查看究竟,到时候可就走不脱了。
正如张启功所预料的那样,待等他们离去后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从柏人方向果然来了一队骑兵,足足有百余骑,一个个衣甲齐全、神情严峻,在这附近展开搜查,最终还是搜查到了被青鸦众们隐藏起来的那二十名韩军士卒的尸体。
幸运的是,这百余骑兵后来摸错了方向——他们以为这二十名同泽是被邯郸或者肥城方向的魏军哨骑给干掉了,因此扑向邯郸方向,找寻魏军哨骑报仇去了,以至于没过两日,魏韩两国边境再次爆发了哨骑之间的厮杀。
柏人往北,便是「鄗(hào)县」,在若干年前,这只是一座寻常的小县,但后来随着「武安--柏人--巨鹿防线」的建成,鄗县就成为了这道防线的后仓,韩将乐弈特地增固了这座县城,在城内堆积了许多粮草。
正因为如此,鄗县一带的守备亦是异常的森严,据提前一步打探消息的黑鸦众回来禀告,从柏人到鄗县,沿途设有两座韩军营寨、三道关隘,皆是傍山而设,封锁了主要道路。
鉴于这个情况,张启功最终决定向西,绕开鄗县,沿着西边的太行山徐徐向北。
紧挨着太行山向北的好处是,能够及时规避韩军哨骑,纵使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迅速遁入太行山,反正太行山另外一边的上党郡,如今已是魏国的国土,一旦局势变得严峻,张启功也能够以天策府右都尉的身份,致使魏将姜鄙的上党军。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而事实上,张启功这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虽说沿途也曾遇到几队韩军的巡逻士卒,但要么是侥幸蒙混过关,要么,这些巡逻士卒皆被青鸦众一个不留地给宰了,毁尸灭迹,总而言之,虽然张启功这一路上战战兢兢,但到最后倒也没惊动韩国的军队——最多就是有人觉得,邯郸的南燕魏骑,嚣张地有点不可思议,居然敢冲过「武安--柏人--巨鹿防线」来骚扰,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临近十一月,天气愈发寒冷,尤其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