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就在于当日,当他们被魏国礼部左侍郎朱瑾严厉回绝之后,黄砷自然明白他们已经‘尽到本分’,但焦穆却不依不饶,仍试图再次与魏国交涉。
无奈之下,黄砷便将此次他们出使魏国背后的阴谋告诉了焦穆,隐晦地指出此乃楚王熊拓的一石二鸟之计,这才吓得焦穆当即收拾行囊跟着他逃出了魏国。
然而这小子胆子太小,途中越想越惊恐,竟然病倒了。
从平舆回寿郢,大致上只需坐船沿着大江(长江)顺流而下即可,是故没过几日,黄砷、焦穆二人便抵达了王都寿郢。
在向楚王熊拓复命时,黄砷一五一十地将他们出使魏国的经过,以及魏国对此的反应告诉了熊拓,听得熊拓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这么说,你二人并未完成孤交代的事咯?那你们回来做什么?”
一听这话,焦穆吓得当场浑身哆嗦,因为此时的他,已不像在魏国时那样懵懂无知了。
而此时,黄砷却一脸羞惭地说道:“回国时我二人路径平舆,平舆君熊琥大人,亦这般斥责在下。”
听闻此言,楚王熊拓微微一愣:“熊琥?”
“是。”只见黄砷从怀中取出了平舆君熊琥的书信,恭敬地递给熊拓,口中说道:“除了骂完在下等二人后,熊琥大人还委托在下送一封书信给大王。”
“……”
从黄砷的手中拿过书信,熊拓扫了一眼封皮上的字迹,发现果然是平舆君熊琥的字迹。
只见他单手捏着那封书信,神色阴晴不定地注视着,半响后这才说道:“你二人虽有负孤的托付,但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次孤就不责罚你们二人了,且下去歇息吧。”
“多谢大王。”
黄砷与焦穆很识相地立刻告退。
待等黄砷与焦穆二人离开之后,昏暗的大殿内,只见在一根殿柱之后,转出一个身影,正是熊拓的叔父楚水君。
只见楚水君瞥了一眼殿外,轻笑着说道:“这个黄砷,看来还真不能小瞧呢,对吧,大王?”
“哼。”楚王熊拓冷哼一声,依旧目视着手中那封书信。
见此,楚水君轻笑一声,笑着又说道:“这个黄砷,大概是以为大王欲趁此次机会借刀杀人,铲除黄氏、焦氏、连成氏等众……呵,他也不想想,就算大王要铲除那帮人,也不会选在这种昭然若揭的事上……”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不过嘛,若是日后与魏军交战失利,两罪并罚……呵呵。不过话说回来,平舆君插手其中,这就有点……”
“行了。”
熊拓打断了楚水君的话,淡淡说道:“就按照此前的安排,楚西交给熊琥,宋郡那边交给你。……听说魏国驻扎在宋郡微山湖一带的湖陵水军,久经操练,你切莫大意。”
纵使是被熊拓打断了话,楚水君亦不在意,轻笑着说道:“大王放心,老臣自有应对之法。”
说罢,他躬身退入了那根殿柱之后,随即再无动静。
而此时,熊拓则捏着手中那封信走到火烛旁,将其点燃。
“多事。”
看着徐徐燃烧起来的书信,楚王熊拓低声嘀咕道。
数日后,「魏楚失和」的消息,逐渐在楚国境内不胫而走。
平心而论,似操纵舆论这种事,也并非只有魏国独有,事实上各国都很擅长。
比如这次,楚国就仿佛完全站在道义至高点去抨击魏国,指责魏国作为中原的霸主国,不思比邻和睦,无端进攻齐国等等。
总而言之,楚国数落魏国说得的大义凛然,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看得出来,楚国之所以对此不满,大概是因为魏国与齐国的战争,让楚齐贸易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所致。
然而这一小部分人所看到的真相,事实上也只是表面而已,魏楚两国失和的真正原因,在于魏国经久不衰,已展现出力压韩、齐两个国家的可怕实力,倘若楚国依旧不闻不问的话,那么,待魏国兼并韩齐之后,楚国别说跟魏国争夺中原霸主的地位,或将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因此,必须在此刻,打断魏国的势头。
魏兴安十年七月,鉴于楚国公开发表言论指责魏国针对齐国的不义战争,魏楚两国关系迅速恶化。
而同时,齐国则立刻响应楚国对魏国的声讨,指责魏国行事霸道、不足以为中原领袖云云,并隐晦地表示,愿尊楚国为霸主,抵抗不仁义的魏国。
面对着楚、齐两国的声讨,魏国的文人亦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