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这些魏国战船的去向,似乎是要去北海……莫不是要袭击我大齐沿海城池?”
听闻此言,田耽亦皱眉说道:“多半如此了。……想来这支魏军,是要我大齐疲于来回奔波,无力出兵协助楚国征讨魏国。”
说罢,他召来身后几名护卫骑,吩咐他们道:“你等即刻率领数百骑兵,牢牢紧跟这些魏国战船的去向,每隔两个时辰派人向临淄传讯。”
“是!”
几名护卫骑应声而去。
此时此刻,无论是田耽、田讳,亦或是暴鸢,没有一个人将这支魏国军队的去向跟韩国联系起来,仍误以为这支魏军的去向是为了袭击齐国诸沿海城池。
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战略眼界的局限,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更为担忧齐国——因为是齐人,是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本国的安危。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最后一艘魏国的虎式战船,在数艘护卫艨艟的保护下,徐徐撤回了济水,朝着北海方向顺流而下。
见此,田讳、田耽、暴鸢等人,便率领军队进驻了博兴县与博兴港,准备安抚民心。
必须承认,魏军军队的素养与纪律,绝对是当世中原诸国数一数二的,这不,当田讳、田讳、暴鸢等人率领军队进驻港口与县城之后,他发现港口内与县城的治安秩序并不混乱,并且,城内的百姓还是像以往那样照旧生活。
看到这一幕,右相田讳由衷称赞道:“魏军军纪严明,可见一斑。”
暴鸢亦点了点头,唯独田耽因为预测到自己与田武可能又被魏王赵润给耍了,心情不太愉快,冷哼着没有说话。
其实说实话,魏将蔡擒虎在攻陷博兴县后,也不是就对这座县城秋毫无犯,至少城内那些拥有大宅邸的世族、豪绅,就被魏军士卒抢掠过。
而这些抢掠得来的钱财,魏军则拿他们收购城内百姓家中的存粮——说得好听是收购,实际上嘛,也算是强买强卖,只不过魏军手中那些钱财都是抢掠城内大户得来了,花起来也不心疼,是故严格来说,被强买强卖的那些城内居民,其实还算是占了便宜的。
但不管怎样,魏军都没有因为抢掠或者强买强卖而杀人,除非是城内的齐人率先攻击他们。
这一点,在魏国军队的军纪中明文规定:若是有人偷袭己方士卒,则十倍报复;除此之外,攻陷城池后不得滥杀无辜。
魏军的这一条军纪,如今在中原也算是耳闻能详了,是故,在博兴县被魏军攻陷之后,纵使城内的一些富裕家族被魏卒抢掠,也不敢造次,免得误伤了某名魏卒,而遭到魏军的报复。
于是,双方相安无事,虽说博兴县被魏军抢了一些东西,但人员伤害并不严重,甚至于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相比较当年「楚齐战争」时,楚国军队在攻陷泗水郡、东海郡后在两郡境内各县的抢掠、屠杀,魏军简直可以称得上善良正直。
在简单清点了一下损失后,田讳、田耽、暴鸢三人又聚拢到了一起。
“县内的粮仓被搬空了,港口内的那些米铺,也被抢光了……人员伤亡,只有魏将蔡擒虎在攻打博兴县时候有大概数百名县兵牺牲……总得来说,损失并不大,不幸中的万幸。”
田讳口中这句「不幸中的万幸」,其实指的是魏军在撤离前没有在城内以及港口放一把火将其烧成白地,这让他不由地再次心生感慨。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但他确实得由衷感谢这支魏军手下留情,否则,他只能禀明临淄,叫临淄收拢此地失去家园的难民了。
在清点损失、安抚民心之后,田讳问田讳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田耽想了想说道:“虽然这支魏军退出,但难保他不会再袭击我大齐沿海城池,我打算暂时驻军「掖县」……之后嘛,再看魏军的动静吧。”
田讳闻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次日,田耽便率领麾下军队率先赶奔掖县,以免到时候魏国湖陵水军偷袭沿海城池时,他支援不及。
可没想到的是,就在田耽率领大军出发之后,他此前派出去盯梢魏国湖陵水军的那数百名骑兵,却回到了博兴县,向此时还停留在这座县城内的右相田讳,禀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魏国战船在驶出济水到达北海后,根本就没有向南的意思,竟然全船一致地往北去了!
『北?那不就是……』
听到这个消息后,齐国右相田讳面色大变。
他岂会不知从北海可直通韩国的王都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