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得知韩国那边的战况才对。
按照此前赵润的预估,楚水君最起码得三个月左右才会得知他魏国倾尽兵力攻打韩国的消息,介时,就算楚水君立刻聚拢诸国联军,猛攻他魏国,也得在半年后左右才能攻打到大梁一带。
倘若真是那样,那诸国联军就基本上已经可以判定战败了。
介时,他魏国那三十几万攻韩精锐,可在覆亡韩国后转头攻打齐国,借助得胜之势,直接将齐国也攻灭。
旋即,顺势攻灭鲁国。
齐鲁一旦覆亡,诸国联军必定四分五裂,并且,没有了齐国的支持,单凭楚国依旧薄弱的农业基础,根本无法长期维持百万大军,再加上三十几万精锐魏军在相继覆亡齐鲁两国之后,顺势南下攻打楚国的王都寿郢,到时候,纵使楚水君已率领百万大军攻到大梁,也必将陷入进不得、退亦不得的尴尬局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步上当年楚寿陵君景舍的后尘。
然而,现实却给赵润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以楚国为首的诸国联军军队,居然提前了将近半年就堪堪打到了他魏国的梁郡,这几乎是全盘破坏了赵润此前制定的后续战略。
但正所谓大错已经铸成,哪怕再后悔、再懊恼亦无济于事,因此,在砸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墨玉玉蟾发泄了心中的郁闷之后,赵润立刻就冷静下来,躺在平日里喜爱的那张躺椅上,思考着对策。
救援大梁这是必须的,那座旧都承载了他赵润诸多美好或不美好的回忆,岂能容忍诸国的军队肆意妄为?
甚至于,赵润已经想好,他要御驾亲征——既然是他犯下的疏忽,那就理当由他来弥补!
缓缓睁开眼睛,赵润瞥了一眼墙上的字画。
甘露殿的书房,经常悬挂有许多赵润的娱乐之作,比如说那副让朝中大臣们颇感啼笑皆非的‘金玉之言’:生鱼忧患、死鱼安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再比如,龙飞凤舞地写就一个「咸」字挂在墙上,取代了原本霸气的「魏」字挂在墙上,且字画下面还备有小注:我还能更咸。
似这些魏王赵润闲着没事的自娱自乐之作,在甘露殿内有许许多多。
想来世人没有多少人敢想象,在魏王赵润的书房内,竟充斥着这种不正经的书画。
当然,除了这些不正经的书画,甘露殿内亦有正经到发人深省的字画,就比如说,先王赵偲亲笔所写的一幅字: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
而此刻赵润睁眼所瞥向的,正是这幅他父王赵偲留下的墨宝,上面写着他当年的豪言——不过被先王赵偲稍稍改动了一个字。
『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
闭上眼睛,赵润在心中默念着这句话。
忽然间,他站起身来,迈步走向殿外。
见此,大太监高和吓了一跳,连忙赶了上去,不过却不敢询问这位君主的去向,毕竟他也摸不准,这位君主此刻的心情如何。
大概一炷香工夫后,赵润便来到了宫中的凝香宫。
雒阳王宫的凝香宫,虽说是仿造大梁王宫的凝香宫所建,但说到底也只是借了一个名而已,并不会给予赵润带来多少回忆——这让居住在这座宫殿内的苏妃感到挺遗憾的,她其实更愿意沿用大梁王宫的凝香宫内那些陈旧的家具,毕竟那些陈旧的家具与摆设,承载着沈太后与赵润、赵宣母子十几年的回忆,只可惜因为种种原因,大梁王宫的凝香宫内的家具,并没有因为迁都而搬到雒阳王宫来。
待等赵润来到凝香宫时,苏苒正在亲手帮女儿赵楚梳着头发,脸上洋溢着对女儿的宠溺。
虽然没能给赵润生下一个儿子,这让她感到很遗憾,但鉴于夫君似乎更溺爱女儿,这份遗憾倒也能稍稍减轻几分。
“陛下驾到。”
随着大太监高和的一声通唱,殿内的苏苒母女与在旁的宫女们,皆感到十分意外。
待等赵润迈步走入内殿时,苏苒牵着女儿赵楚的手,领着一干宫女跪迎圣驾:“臣妾恭迎陛下。”
“免了这些俗礼吧。”赵润摆摆手,旋即蹲下身。
“爹爹。”
此时赵楚已挣脱母亲的手,几步蹦到赵润怀中,被这位父亲抱了起来。
旋即,她被父亲故意用下颌的胡须扎着小脸,痒地咯咯直笑。
用深爱的目光看着眼前这对父女,苏苒柔声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朕不能来么?”
赵润一边逗着女儿,一边笑着对苏苒说道:“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