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外深意。
他立刻劝阻道:“厘侯,万万不可,若厘侯撤换乐弈,才是中了魏人的诡计。……依下官之见,厘侯不妨主动派人将此事告知乐弈将军,此事厘侯并无太多过错,其恶皆在魏人,想来乐弈将军亦是明事理的人,他定会理解。”
『你要让我将这个国家的‘希望’寄托在乐弈的‘明事理’上?』
厘侯韩武看了一眼马括,旋即沉默不语。
事实上他也明白,马括的观点是正确的,魏人设计害死庄公韩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离间他韩武与乐弈二人么?
此时,韩武的护卫长韩厚来到了这间刑房,拱手说道:“厘侯,那几名狱卒皆已咽气。”
厘侯韩武点点头,心中稍稍是消了一口恶气。
不过一想到昨日那名翻出庄公韩庚府邸逃亡的魏人细作仍在在逃,他心中又顿时被怒气所填满。
在跟马括谈乱了片刻后,厘侯韩武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在回到书房后,韩武独自一人在屋内来回踱步,权衡着利弊。
诚然,就连他心底也觉得马括的观点是正确的:他并没有加害庄公韩庚的意思,只是不慎中了魏人的奸计,被扣上了杀害前者的污名罢了,只要他向乐弈透露实情,乐弈不见得会因此怀恨在心。
可……万一呢?
要知道,上谷郡乃是他韩国最后的防线,而乐弈正是这道防线的统帅,若是乐弈像元邑侯韩普那样,因为「庄公韩庚冤死于廷狱监牢内」这件事暗中私通魏军,那绝对他韩国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灾难——他韩国最后的军队,或将被乐弈一手葬送。
当然,这个可能性其实很小,但是,仍让厘侯韩武近乎抓狂。
倘若,万一果真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该如何向已故去的弟弟韩王然交代?
回想起韩王然临走前将这个国家托付给自己,厘侯韩武就感觉坐立不安。
当日,厘侯韩武足足权衡了一个时辰,而最终还是决定撤换乐弈——他无法坐视乐弈有一丝一毫背弃韩国的可能性,宁可弃而不用,也不敢将其摆在至关重要的位置上。
但问题是,撤下乐弈后,该由何人统帅诸军呢?
渔阳守秦开?
代郡守司马尚?
上谷守许历?
还是说暴鸢、靳黈等将领?
厘侯韩武思忖了许久。
暴鸢、靳黈、公仲朋、田苓等将领首先排除,毕竟这几名将领在魏军面前败的次数实在太多,多得让厘侯韩武对他们失去了信心。
相比之下,他更加瞩意秦开、司马尚、许历三人,这三人虽说也在曾经的魏公子润手下吃过败仗,但相比较暴鸢、靳黈等久败之将,这三人的战绩显然要好得多。
而在秦开、司马尚、许历三人当中,厘侯韩武又最倾向于代郡守司马尚。
原因有二,其一,司马尚年轻气盛,进取心强,当年曾率领数万韩军几度击败卫公子瑜、占领半个卫国,乃是韩国新锐将领中的佼佼者;其二,司马尚曾经乃是他厘侯韩武这一系的将领,只不过后来韩武被擒到魏国作为人质,司马尚这才转投了韩王然。
然而就在厘侯韩武即将决定用司马尚取代乐弈时,他忽然得到消息,说是司马尚的堂弟司马弢,竟然归降了魏军,如今在魏军主帅燕王赵疆麾下担任将领。
得知此事后,厘侯韩武心中大怒,立刻就否决了之前的决定。
因为他很清楚,司马尚与他堂弟司马弢非常亲近,如今司马弢已投魏国,难保司马尚不会心生二意。
忽然,厘侯韩武想到了一个人,即乐弈的副将「骑劫」。
韩武并不会因为骑劫仅仅只是副将而小看此人,要知道,现任的上谷守许历,他就是前上谷守马奢的副将,而现任的太原守乐成,亦是前太原守廉驳的副将,但许历与乐成,照样是足以肩负重任的将领。
而据韩武所知,骑劫本身就是乐弈麾下的猛将,战功赫赫,在前几次与魏国的战争中皆有不俗的活跃表现,更要紧的是,由于骑劫乃是乐弈的副将,这意味着用骑劫取代乐弈,不至于会引起北燕军太强烈的不满,这有利于韩武将乐弈的影子从北燕军中抹去。
至于骑劫的能力是否能代替乐弈,厘侯韩武反倒不担心,毕竟骑劫久在乐弈麾下,乐弈的用兵方式,相信骑劫也学了个七七八八,更何况如今乐弈已在上谷郡打下了防守的基础、安排好了一些,只要骑劫遵照乐弈此前的战术,未必就会比乐弈逊色。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