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期,倘若在此期间韩国内部一片混乱,这对于日后将吞并这个国家的魏国来说,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因此,张启功决定到时候亲自见见张开地,说服后者好好治理韩国内政,最起码别让国内变得一团糟。
想了想,张启功于当晚邀请张开地、张平父子到驿馆一聚。
张氏父子当然不敢拒绝,在黄昏时分便乘坐马车来到了张启功居住的驿馆。
当得知张启功这位韩国的现任丞相,居然是住在驿馆里后,张开地的长子张平心下很是惊讶,忍不住说道:“那位张大人,看来也并非寻常人呐……”
张开地默然不语。
此时的他,已然得知张启功在魏国的权势——「天策府右都尉」,看似小小的都尉职衔,实际上却是魏国在“对外诸事”方面排在第四位的实权重臣,论权力,甚至比魏将赵疆这位东路魏军的主帅还要高。
然而,似这等人物,在打下了他韩国的王都蓟城后,居然只是住在驿馆里,这让张开地对张启功有些敬佩:此人,绝非贪财好利之辈。
敬佩之余,亦有些警惕,毕竟,但凡并非贪财好利,那么,此人要么是大善,要么是大恶,绝非寻常人物。
在见到张开地父子后,张启功很是热切,那笑容可掬的模样,让张平一阵嘀咕:乍看,不像是阴狠之辈啊。
在彼此坐定之后,张开地试探张启功道:“听闻张大人举荐张某为相,在下惭愧……亡国之臣,竟也值得张大人如此记挂。”
听闻此言,张启功眉头微微一皱,旋即笑着说道:“张相此言差矣。我大魏此番只是应元邑侯之请,意在使贵国顺应大义,推翻韩武暴政,何在亡国之说?”
张开地心中呵呵冷笑,故意说道:“即使如此,在下举荐雁门守李睦将军为相……”
屋内的气氛,随着张开地的这句话稍稍凝固。
李睦何须人,那可是「北原十豪」之首的韩国名将,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韩国此刻实际上已经被魏国控制,张启功也不敢将李睦召回蓟城——天晓得李睦被召回蓟城担任丞相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甚至于在张启功看来,似李睦这等名将属于是必须被肃清的那一类人——除非李睦肯归顺他魏国。
“先饮酒吧。”张启功突兀地岔开了话题。
此后,张开地与张启功二人默然饮酒,谁也没有再说什么,这让坐在一旁的张平感到异常的压抑。
在足足过了一炷香工夫后,连饮几杯酒水的张开地带着酒意感慨道:“我大韩传承数百年,至此覆亡……我辈臣子,实在无颜见历代先王。”说罢,他对张启功问道:“张大人,贵国将如何处置我国,恳请如实相告。”
张启功看了一眼张开地,心知敷衍之词肯定骗不过这位韩国前丞相,虽避重就轻地说道:“这要待张某回国之后,奏请我国君主,请他定夺。”
“……”张开地端着酒盏沉思了片刻,又问道:“贵国的军队,会一直驻守在蓟城么?”
张启功回答道:“韶虎将军的魏武军会分出一部分兵力驻守蓟城,除此之外,则出兵驻守沮阳、渔阳,防止草原异族趁火打劫……至于我大魏其他军队,短期内或会就此撤离。”
他的话,让张启功颇感意外。
魏武军驻守蓟城,这并不出乎他意料,毕竟魏国打败了他韩国,那是肯定要留下一支军队控制王都蓟城的,让张开地意外的是,魏军居然准备分兵去驻守沮阳、渔阳,防止草原异族趁虚而入,掠杀两郡的韩国子民——不得不说,这是相当仁义的决定。
在又沉默了片刻后,张开地又问道:“张某听说,数月前诸国联军已挥军攻打贵国,却不知赵疆大人是准备回援本土,还是……”
听闻此言,张启功笑眯眯地反问道:“张相有何高见?可否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张开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张某以为,赵疆大人不妨挥军顺势攻打齐国,迫使齐国召回出征的军队,以此分裂诸国联军……”
听了这话,张启功笑眯眯地点头说道:“张相高见。”
此后,张开地与张启功二人又聊了一阵,主要是针对韩国此前的弊政。
这是他张启功个人的观点:他认为,韩国在对待国内贵族势力方面,态度过于疲软,就好似十几二十几年的魏国似的,国内有许多矿山、湖泽、土地,皆被贵族势力把持,使得朝廷处处受制。
鉴于这一点,张启功要求张开地在随后出任韩国丞相后,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