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会苟且偷生的人?
想到这一层,秦王囘这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十一月初三,秦王囘又一次在宫殿内邀女儿嬴璎以及魏国的使者唐沮,商讨「出兵报酬」一事。
对于女儿嬴璎那扭扭捏捏不肯将其夫婿最终底线说出来的做法,秦王囘亦感到有些气恼,以至于有时候他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嫁出去的女儿,果真是泼出去的水,这有了男人后,在自己亲生父亲面前居然也是藏藏掖掖,你难道忘记为父当年是如何疼爱你的了么?
但嬴璎终归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纵使秦王囘心中气恼,亦有些不忍去呵斥,只能好言相劝。
“少君,这马上就要入冬了……你再拖延下去,我大秦的军队,未必能在今年抵达魏国……”
听了父亲的话,嬴璎正色说道:“父王,非是女儿有意拖延,实在是父王与大庶长的要求,过于苛刻……一个上党郡,难道还不足以满足父王么?据我所知,大秦的郡县,没有一个抵得上「上党郡」富饶。”
“但上党终归道路不畅……”与大庶长赵冉互换了一个眼神,秦王囘正色说道:“难道魏国就不需要一个共同出兵征讨中原诸国的盟友么?”
嬴璎笑着说道:“倘若大秦果真要助魏国征讨中原诸国,可从河西、河东、河内借道,我相信我夫婿必会允许……”
秦王囘为之哑然,有些郁闷地看着自己以往最疼爱的女儿。
而就在这时,忽有内侍在门外禀报道:“大王,武信侯送来急信。”
『武信侯?公孙起?』
秦王囘微微一愣,说道:“取来。”
旋即,那名内侍便走入殿内,将手中的书信递给秦王囘。
秦王囘接过书信将其拆开,在粗略扫了两眼后,原本还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
见此,大庶长赵冉在旁惊疑问道:“大王,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然而,秦王囘并未理睬赵冉,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嬴璎,眼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恼怒。
只见他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目视着嬴璎,沉声说道:“少君,武信侯在心中告知寡人,说他前几日与韩国的雁门守李睦小聚,李睦告知于他,魏国的军队,已攻破了韩国的王都蓟城,韩人已对魏国称臣……”
『什么?!』
大庶长赵冉闻言亦是面色大变,旋即猛地转头看向嬴璎,眼眸中浮现出几丝难以置信之色。
“……寡人还记得,你曾告诉寡人,说魏国的军队还被挡在巨鹿郡,不得寸进……少君,这是怎么回事?”秦王囘正色质问道。
面对着父亲的质问,嬴璎心中一片平静。
事实上,在她乘坐船只前来咸阳之前,她便已经得知她魏国军队在韩国取得大捷的消息,是故,她当然知道武信侯公孙起在信中所写的乃是实情。
在秦王囘的直视下,嬴璎脸上忽然浮现几分笑容,淡然地说道:“这个李睦……还真是多事。”
此时她风轻云淡的神色,与片刻之前‘担忧魏国’时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女儿的表情,秦王囘心中涌现诸般恼怒。
“砰!”
他的手重重拍在面前的案几上,手指着嬴璎,整个人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