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后,阳邑侯韩徐选择了最通用的称呼。
反观乐成,倒是很热切,走上来抓住韩徐的手臂,笑着说道:“乐某原以为你早两日就会前来晋阳,是故早早便置备了酒菜……来,你我进城再细说。”
阳邑侯韩徐点点头,跟着乐成进了城。
进城时,韩徐仔细打量城内的境况,他发现,被魏军攻占后的晋阳城,与先前似乎并无太大的区别。
“赵宣……果真率军撤离了?为何?”他忍不住问道。
乐成闻言也不瞒着韩徐,解释道:“似乎是秦国背弃了与魏国的盟约,对魏国不宣而战,是故赵宣率领北一军前往支援河东。”
“秦国进攻魏国?这是为何?”阳邑侯韩徐惊讶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乐成撇了撇嘴,轻笑说道:“赵疆、韶虎、庞焕那帮人,去年就打下了蓟城,你猜他们下一步会去何处?”
“齐国?”阳邑侯韩徐在稍微思忖了一下后说道。
“不止齐国,还有鲁国。”乐成闻言笑着说道:“魏军南下,齐鲁两国必先求自保,哪里还顾得上攻伐魏国?介时诸国联军崩离溃散,纵使不被魏国趁机反攻,也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中原诸国,已阻挡不了魏国,你说秦国得知此事后,是否会心中不安呢?”
“这倒也是……”阳邑侯韩徐恍然地点点头。
“不过这与你我无关。”乐成拉着阳邑侯韩徐的手,笑着说道:“我已命人在府里备好酒水,今日趁此机会,需饮得尽心。”
阳邑侯韩徐微微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乐成便领着韩徐来到了城内的城守府,待二人在偏厅就坐之后,乐成吩咐府上的下人送上酒菜。
待酒过三巡后,阳邑侯韩徐终于忍不住询问乐成道:“乐成大人,你跟韩某透个底,你当真是投效魏国了?还是说,是虚与委蛇,等待时机?”
乐成端着酒盏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韩徐,轻笑说道:“大王病故、厘侯自刎,蓟城的张开地、韩奎等人,亦臣服了魏国,拥立了新君……我等待什么时机?”
阳邑侯韩徐闻言长长叹了口气,他此时方才认定,眼前这位北原十豪,确确实实已投靠了魏国。
可能是见已说到这个话题,乐成趁机劝说韩徐道:“韩徐大人,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魏国称霸中原已成定居,非是人力所能抗拒,你何不顺应大势呢?……魏国的桓王赵宣在离开前曾对我说,只要你愿意投效魏国,他自会叫姜鄙将阳邑拱手奉还……”
韩徐闻言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少拿这个诓我,我入城时见城上尚有我大韩的旗帜,便知魏国暂时并不打算吞并我国,无论我是否投效魏国,待过些时日,魏军还是会将阳邑奉还,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乐成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的爵位与封邑,受制于蓟城,而蓟城受制于魏国,就如你所言,魏国暂时还未打算吞并大韩,可过些年呢?……待等时机成熟,魏国会放过这块已到嘴边的肥肉么?介时,依然还是韩国将领的你,是否还能在魏国留有一席之地,保住你的爵位与封邑呢?”
“……”阳邑侯韩徐哑口无言。
见此,乐成端起酒壶替韩徐斟满了酒,压低声音劝道:“反正都是迟早的事,何必因为瞻前顾后,错失了良机?”
阳邑侯韩徐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他询问乐成道:“招揽韩某,是那赵宣的意思吧?为何你如此上心?他许诺了你什么好处么?”
“非也。”乐成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投靠魏国乃无奈之举,但你我未必不能在魏国出人头地……但作为降将,终归有诸般不便,因此我希望能有个相互照应的人。你我在太原共事多年,舍你其谁?”
“原来如此。”阳邑侯韩徐恍然大悟。
他点点头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灌着酒水,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见此,乐成也不逼迫,因为他知道韩徐其实已经动摇,过不了几日,他就能派人向桓王赵宣送递「韩徐降服」的好消息。
桓王赵宣越赏识他的能力,他在晋阳这边就越发稳固,再加上日后还有阳邑侯韩徐在旁协助,他乐成未必不能成为魏国的一地郡守。
而与此同时,雁门守李睦已率领三千步骑,来到了河阳邑,却发现阳邑侯韩徐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前几日前往了晋阳。
李睦当即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已经得知桓王赵宣率领北一军撤离太原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