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拳擦掌,战意盎然,但是右翼的卫邵,却对项末的命令产生了几许困惑。
『项末为何命令我卫军采取守势?他不应该是催促我军进兵才对么?难道其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是说,项末其实亦信不过我等?』
卫邵有些想不通,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桓虎。
此时,桓虎与季武亦仍留在卫军的阵前,在听说了项末的命令后,桓虎亦心生了几许不解。
旋即,他便注意到了卫邵的眼神示意,不动声色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质问那名传令兵道:“等会!……那谁,这当真是项末将军的命令吗?”
那名传令兵闻言看了一眼桓虎,试探着问道:“您是……鲁国的桓虎将军吧?”
桓虎点点头,追问道:“回答桓某的问题。”
那名传令兵虽然不解于桓虎为何呆在卫军的阵前,但这种事可不是他这种小卒可以询问的,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禀桓虎将军,这确实是项末将军的命令。……小人岂敢假传军令?”
桓虎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桓某对项末将军的军心心存疑虑,你回去转告项末将军,桓某认为,就说我桓虎认为,应当由卫军率先发动进攻……”
“这……”
那名传令兵露出了为难之色,考虑到桓虎并非楚军将领,不好用楚国的军令来约束,因此,他唯有照办。
期间,季武一个劲地私下劝说桓虎:“桓将军,算了,大局为重,相信项末将军定有他自己的考量,才会叫卫邵将军暂且采取守势……”说着,他亦对卫邵陪着笑容,安抚着表面上面无表情的卫邵。
不多时,那名传令兵便回到了项末身边,将桓虎的原话传达给了项末。
项末闻言又好气又好笑,皱皱眉说道:“这个桓虎,实在是多管闲事……”
从旁,部将斗廉笑着说道:“那桓虎本就信不过卫军,不出奇。”
项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召来骁将乜鱼,吩咐道:“乜鱼,你亲自去一趟右翼,将实情告诉那桓虎,再者,警告他莫要再对项某的指示指手画脚,叫他管好自己的事!”
“是!”乜鱼抱了抱拳,旋即又问道:“将军,需要末将勒令那桓虎回归其自己的防区么?”
“这个嘛……”
项末沉吟了片刻,说道:“这就不必了,卫军那边,确实需要有人盯着,就让那桓虎盯着罢。”
“是!”骁将乜鱼抱拳而去。
片刻之后,乜鱼便来到了前军右翼,来到桓虎跟前毫不客气地说道:“某来传达项末将军的指示,鉴于魏军将其前军所有战车皆部署在其左翼,项末将军推测魏军很有可能猛攻卫军所在的右翼,是故,才下令卫邵将军暂时采取守势,以防备魏军的进攻。……桓将军,明白了么?”
『原来如此。』
卫邵与桓虎不动声色。
说实话,桓虎并不能肯定魏军对其战车的部署,是否出自魏王赵润的授意——倘若果真是魏王赵润的授意,那这个举措真的是太妙了,将联军最忌惮的战车全部部署到其左翼,一方面给项末造成「纵使卫军倾尽全力亦难打开局面」的错觉,让项末放弃无谓的进兵,同时又故意留下了作战能力相对弱小的「魏军右翼」作为破绽,诱使项末改变主意,下令其弟项娈率先采取攻势,试图趁机给予魏军重创。
暂且不说魏军是否什么诡计等待着项娈,单单说卫军这边,这支已准备随时倒戈魏军的军队,就暂时避免了与魏军‘自相残杀’的尴尬。
想到这里,桓虎故作怏怏地说道:“既然如此,桓某并无异议。”
“哼!”楚军骁将乜鱼轻哼一声,随即又说道:“另外还有一句话,是项末将军特地命末将转告桓虎将军的。请桓将军管好自己的事,听从指示,莫要再对项将军的指示指手画脚,告辞!”
“……”桓虎皱了皱眉头。
见此,季武连忙劝说道:“莫放在心上,终归那项末是前军主将,我等暂时需听从他的指示。”
桓虎微微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对卫邵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下暗笑。
倒也不是笑话季武这个被他们蒙在鼓里的人,而是心喜于项末的战术恰恰符合他们的心意。
“呜呜——呜呜——呜呜——”
在午时正刻,诸国联军的阵列中率先响起了军号声,旋即战鼓擂动,响声震天。
只见在号角与战鼓声中,联军左翼大将项娈,率先下令麾下的昭关军徐徐向前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