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起时,鄢水大营的魏军,或者说是那一位魏国的肃王殿下对此的应对。
想到这里,巫马焦忍不住说道:“倘若那一位当真以为我军哗变内乱,趁机前来夜袭,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话音刚落,谷粱崴亦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屈塍,皱眉接口道:“亦或说,其实这才是你屈塍的本意?”
望着这两人毫不信任的眼神,屈塍无言地摇了摇头,没好气说道:“你二人真觉得那一位这般好骗?”
谷粱崴、巫马焦对视一眼,心中对屈塍的不信任倒是逐渐褪去,但仍旧有些担忧。
“万一,我是说万一……适得其反,那该如何?”
“如若不然,你们还有别的法子么?……相信吧,相信那一位不会蠢到来趁机夜袭。”
“……”谷粱崴与巫马焦沉思了片刻,终究缓缓点了点头。
屈塍说的没错,这是最好的办法,只有用这招,他们才有机会烧掉整个楚营,完成赵弘润交代给他们的任务。
至于赵弘润能否凭借这次机会重创阳城君熊拓,那其实并不是他们该去考虑的事。
“就这么办!”谷粱崴咬咬牙决定道。
说罢,他抬头望向屈塍,问道:“我二人该做什么?”
听闻此言,屈塍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低声说道:“整个计划是这样的,熊拓将埋伏的事交给了宰父亘,让某与连璧合力做营内的这场戏。……到时候会有熊拓军的士卒故意挑衅那些曾被魏军俘虏的楚兵,激起两者间的冲突。”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要你二人到时候想办法激化二者,使假戏真做。”
谷粱崴与巫马焦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奇诡的笑容:“此事交予我二人便是。”
激化熊拓军与原熊琥军士卒之间的矛盾,使假戏真做?这太简单了,只要到时候趁着混乱杀几个双方的士卒,立马可使整个场面变得不可开交。
之后,三人又低声商议了一番。
等到傍晚时分,屈塍便被阳城君熊拓派人给叫走了。
这意味着这场戏码即将上演。
随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谷粱崴、巫马焦二人心中不由地有些紧张。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那一位真的率军来夜袭……”巫马焦犹豫地望向谷粱崴。
想来谷粱崴心中也在顾虑此事,然而,他在沉思了片刻后,咬咬牙低声说道:“若真有万一,待等那一位不敌熊拓时,咱们唯有想办法除掉那个人……只要那个人一死,那就死无对证!”
『那个人……平舆君熊琥么?』
巫马焦面色骇然地望了一眼同伴,旋即亦咬牙重重点了点头。
天色,越来越暗。
待等太阳完全下山,楚营内便照例地点燃了一堆堆的篝火。
如此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营内的楚兵们纷纷前往各营,在发放食物的地方排起长龙似的队伍来。
排着排着,也不知怎么着,有几名楚兵忽然扭打起来。
『来了……』
谷粱崴与巫马焦相互瞧了一眼。
此时他俩早已领到了食物,瞧见这一幕,连忙加快进食的速度。
毕竟,这场大戏怎么说也得至少持续个把时辰,现在不加紧吃东西,待会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而当他们俩吃完碗中的食物时,楚营内的混乱已经扩大到了数百人。
与此同时,有一拨楚兵故意用火把点燃了营寨内的众多木质建筑,就连兵帐都点燃了不少。
当晚的风并不小,那阵阵夜风助涨了火势,使得这座楚营在短短时间内便四处火起,熊熊燃烧起来。
哪怕是隔着二十余里,亦能隐约瞧见这冲天的火光。
这不,楚营附近那火光冲天的景象,果然被那些在鄢水大营营墙上值守的魏兵们发觉了,他们迅速地将此事报之了赵弘润。
而此时在魏营帅帐内,赵弘润正与百里跋、孟隗等人在下棋。
由于这些日子实在闲着没什么事,赵弘润索性请孟隗替他们打磨了一张棋盘,又用边角料打磨了两盒棋子,借下棋权当消磨光阴。
以赵弘润的棋艺,百里跋又哪里是对手,每每被杀地丢盔弃甲。
这不,这一局百里跋俨然又输掉了,可就在他刚刚打算认输投降之际,却有一名魏兵前来帅帐报告,说二十里外火光冲天,疑似楚营走水。
“走水?”听闻这个消息,百里跋冷笑着哼了哼,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