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赵弘润感觉意外的是,在宴席期间前来恭贺他的二哥雍王弘誉,却与他提起了一桩并不想干的事。
唔,确切地说,倒也不算与他赵弘润浑然不相干,只是他对此并不感兴趣而已。
“……过几日,听说父皇有意设坛祭天,愚兄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人,比弘润你更适合主持祭天仪式。”
『祭天?』
赵弘润听闻此言愣了愣,毕竟他确实不清楚这件事:“因为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雍王弘誉笑了笑,低声说道:“为我大魏此次的胜仗呗……弘润有兴趣么?”
赵弘润狐疑地望了一眼这位看不透心思的二哥,总感觉他在谋划着什么,他想了想说道:“有没有兴致尚在其次,问题是……似这类祭天仪式,不是向来都是由父皇主持的么?”
雍王弘誉闻言,脸上神色难以捉摸,他淡淡说道:“往年是如此,不过你也晓得,父皇终归已迈向半百之龄,要他前前后后操劳整个祭天仪式,恐怕龙体难安,因此,父皇应该会在我众兄弟中选择一人,协助他主持祭天仪式。……弘润有兴趣么?”
赵弘润神色古怪地瞅了一眼这位二哥,因为在他看来,刨除迷信色彩,似这种祭天的仪式,最大的效用无非就是安稳人心,唔,顺便涨涨在大梁附近魏国百姓心目中的威望而已,说白了就是政治作秀。
而对于这种非实际利益所得的差事,赵弘润可没什么工夫去凑合,毕竟他手中有一大堆的事要忙,比如,与户部、兵部扯皮,构思对商水、鄢陵、长平等县的再建设等等。
他打算趁眼下他携得胜之威,将颍川南郡好好整顿一番,至少先巩固一下楚、魏边境一带的防御力度,使汾陉塞、鄢陵军、鄢水军、商水军这四支军队的驻防地连成一线,以免重蹈前一阵子被阳城君熊拓势如破竹攻入大魏腹地的覆辙,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理会什么政治作秀。
“二哥的好意小弟心领,小弟怕麻烦,似这种事……还是算了吧。”说着,赵弘润打量了几眼雍王弘誉,试探道:“二哥有兴致?”
也难怪赵弘润会往这方面想,毕竟雍王弘誉要跟东宫太子弘礼争夺皇储之位,哪怕势必得获得朝野更多的支持,因此,若能协助他们父皇支持祭天仪式,相信对他的帮助颇为巨大。
若真如此,看在与这位二哥相处地还不错的份上,赵弘润帮他一把,代他向他们父皇推荐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出乎赵弘润意料的是,雍王弘誉在得知赵弘润对此并无兴致后,脸上却露出了『果然如此』般的笑容,旋即自嘲笑道:“愚兄何德何能,岂有资格协助父皇主持仪式。”
说罢,他敬了赵弘润一杯,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这……什么意思?』
赵弘润浑然摸不着头绪。
他没想到,继雍王弘誉之后没过多久,素无交集的东宫太子弘礼,竟然也举着酒樽来到了赵弘润这一桌,并坐与他交谈起来。
“此番弘润你击退楚军,扬我大魏国威,为兄没什么好送你的,唯有幕僚骆瑸所谱的一曲《肃王破楚阳城君兵阵曲》……”
话音刚落,酒席宴间逐渐响起一曲慷慨肃然的军乐,仿佛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
“……”赵弘润默然望着大殿中央那一干穿着戎装的宫廷乐女,在金戈铁马般的乐曲声中翩翩起舞,虽然他看着很别扭,但不可不承认,瞧着那些乐师的配乐与乐女的动作,相信这回这位东宫太子可没少下工夫。
『为了拉拢我,这位东宫太子殿下可谓是煞费苦心……』
赵弘润心中淡淡一笑,说实话,他与东宫太子弘礼本不应该有什么矛盾,毕竟他们俩最初处于各自浑然不相干的圈子,几乎没有交集,除了那次,被雍王弘誉碰巧相遇。
“对了,弘润,过两日,父皇有意设坛祭天,向上苍祷告此次的大捷。……为兄觉得,既然你是此次击退楚军的最大功臣,应该由你来协助父皇主持祭天仪式才对。”
『哎,果真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赵弘润瞅了瞅这位太子殿下的表情,发现他在说那番话时眼神似乎有些焦虑,心下暗暗摇了摇头。
“小弟对此并无兴趣,太子殿下莫怪。”
话刚说完,赵弘润忽然心中一愣,不动声色地瞥向雍王弘誉。
他这才发现,那位二哥在远处的坐席中,正与襄王弘璟低声交流着什么。
『……』
赵弘润还未回过神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