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望了一眼赵弘润。
事实上,他也明白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眼下大魏,缺少来自楚国的珍珠、玉石、青铜器与漆器,因此,这些东西在大魏的价值颇高。可随着大魏的朝廷户部将上次那些钱物抛售,珍珠等物的价显然会越来越低。
然而问题就在于,除了这些山泽特产与楚国的手工艺品,阳城君熊拓拿不出什么别的等值的东西来与赵弘润交易啊。
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熊拓忽然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人,能否抵?”
赵弘润闻言一愣,不知为何转头瞧了一眼芈姜,旋即皱眉问道:“楚国的女人?”
听闻此言,芈姜顿时秀眉一皱,眼神微怒地望了一眼赵弘润与熊拓二人。
见此,熊拓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我楚人,是巴黔之地的奴隶……”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一眼芈姜,含糊地说出了下半句:“女人也有。”
听到这句话,芈姜冷淡地瞅了一眼这两个男人,捧着杯子坐到房间的另外一边去了。
不过见此,熊拓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对赵弘润说道:“据熊某所知,你们魏国目前需要大批的劳役,不是么?”
“你消息还真灵通啊……”赵弘润神色古怪地瞅了几眼熊拓,旋即一边饮茶一边沉思起来。
奴隶制度,奴隶交易,事实上在各国都不罕见,就拿魏国来说,那些在负责开采矿石的劳役,除了犯不赦之罪的囚犯外,更多的都是不知从哪弄来的奴隶;再者,似一方水榭这种烟花柳巷内的女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魏女?
命好的,长得漂亮的,倒还能像苏姑娘那样拥有一定的自由,而命不好的,又有多少人埋骨在魏国境内,无人问津?
根除这种制度,提倡人权?嘿,别说一个赵弘润办不到,恐怕就是一万个赵弘润都办不到,因为这相当于在挑战天底下所有国家的国体,在挑战贵族、平民、奴隶(家奴)等阶级分划。
“你手中已经有巴黔之地的奴隶了?”
“还没有。”熊拓摇了摇头,随即撇嘴说道:“不过巴黔之地,那些部落经常自相残杀,掳掠敌方的部落之人为奴隶,一头牛可以换一个男人,一只羊可以换一个女人,人命贱得很。”
『你跟我提人命贱得很?』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望着熊拓,他可没忘记熊拓曾在军中粮草告急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叫三万楚国士卒到他魏军的鄢水大营送死。
似乎是看穿了赵弘润的心思,熊拓有些恼羞成怒,压低声音说道:“我大楚是迫于人口众多,养活不起那么多人……”
“就养活得起你们这些贵族?”
“嘿!说得好似你们魏国就没有这类贵族似的。”熊拓不屑地撇了撇嘴:“总之,我楚人再怎么也比那些巴黔之地的人要好得多。”
说到这里,好似想到这里,神色古怪地对赵弘润说道:“来时,某去你们魏国商水、鄢陵、长平三个城看过……”
赵弘润闻言一愣,哑然失笑道:“你以为本王会将那四十万楚民当奴隶使唤么?”
“哼!”熊拓没有理睬赵弘润的讽刺,自顾自说出了心中的感慨:“屈塍、谷粱崴那些背叛了本公子的家伙,不可否认做得的还算不错,至少,那四十万人不至于饥寒交迫,也不必……被『什四』的赋税所迫。”
当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赵弘润隐约从熊拓的眼中瞧出了几分落寞与自嘲。
不得不说,熊拓算是一位比较优秀的邑君了,问题在于,楚国那棵大树的根彻底烂了,以熊氏一族为首的旧贵族势力,汲取着整个国家的养分,却对整个楚国毫无贡献,在这种情况下,似熊拓这等哪怕有鸿途抱负的年轻代熊氏贵族,也无法扭转整个国家的糜烂。
就在熊拓微微有些消沉时,忽然屋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叩门声。
守在屋内的宗卫沈彧见此眼神一凛,正要上前,便听到门外传来了高括的声音。
“殿下,是我。”
“进来。”赵弘润唤道。
话音刚落,便见高括推门而入,在望了一眼阳城君熊拓后,冲着赵弘润抱了抱拳,神色诡谲地说道:“殿下,固陵君熊吾,进城了!”
听闻此言,方才还看似有些颓然的熊拓忽然嘿嘿嘿地怪笑了起来。
“你们魏国迎宾的官员……唔,似乎称作礼部对吧?那些人有乐子了!”
听闻此言,赵弘润、沈彧、高括等人神色不禁有些凝重,毕竟他们已听熊拓说过,固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