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的心思,魏天子也要根除这些不安因素。
而他此番前来,不单单只是探望赵元俼的伤势,也是为了跟这位六王弟透露一个讯息:为了大魏社稷,作为魏国君主的他,准备对那些曾经被他赵元俼庇护的原贵族幸存之人下手了。
而赵元俼显然也听懂了这层含义,皱皱眉劝说道:“皇兄,据臣弟所知,那些人大多安分守己,只为延续家族血脉,并无做出叛逆之事……杀绝不详啊。”
其实,那些受赵元俼所庇护的世族亡魂,其中大多是他赵元俼曾经的熟识、宾客、好友,这一点,魏天子是清楚的。
毕竟从小到大,这位被封为怡王的王弟,就以轻财帛、重情义、好嘻戏扬名于世,受他资助、提携过的三教九流,不计其数,要不是这位王弟天性好玩、对朝中事物丝毫不感兴趣,
并且从小与魏天子以及禹王赵元佲一同长大,彼此知根知底,因此,魏天子对这位六王弟也报以信任,哪怕赵元俼当初在其争夺皇位时始终保持着中立的立场。
“此一时、彼一时了。”
魏天子以这句话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赵元俼闻言默然不语,毕竟他知道,那句话意味着这位皇兄主意已决,已经无法再使其改变主意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元俼默然的神色,魏天子在稍稍思忖了一番后,又补充道:“放心吧,元俼,朕也不希望再造杀孽,若是那些人安守本分,朕就当瞧不见他们也无妨。……但若是一旦被朕的密探查询出罪证,还希望元俼你莫要使朕为难。”
听闻此言,赵元俼略微一愣,因为他感觉,如今眼前的这位皇兄,似乎比印象中他所知的四王兄少了几分狠厉,简单地说,就是变得有人情味了。
望着赵元俼眼中那惊异的目光,魏天子不由地在心中暗自苦笑了一声,旋即正色问道:“关于此事,你意下如何?”
赵元俼稍一思忖,便点头说道:“倘若那些人不安分守己,企图对我大魏不利,王弟亦不会姑息。”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说着,魏天子下意识拍了拍赵元俼的肩膀,结果却惊见赵元俼露出痛苦之色,这才惊愕地连忙收回手,神色不禁有些尴尬。
原来,他正巧拍到了赵元俼受伤的那一边肩胛。
对此,赵元俼倒是不在意,在轻轻揉了揉创处后,问道:“话说回来,皇兄,此番是借道之事……”
魏天子闻言感叹道:“礼部尚书杜宥今日会再次与羱族人谈论此事,不过依朕看来,恐怕不见得会顺利,一支自称羯角的羯族部落,其族长比塔图前两日便处心积虑挑唆羱族人回绝我大魏的提议,昨日夜袭一事,多半会被其大说特说……”
赵元俼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也就是说?”
魏天子点点头,说道:“元佐王兄出兵支援陇西一事,势在必行,倘若羯族人不肯借道的话,朕也就只能……”
他并没有再说下去,但相信赵元俼已经能够听懂。
“好好歇息,莫要在轻易离营。李钲猜测,那桓虎有可能尚潜伏在四周,静候着机会……朕已召成皋军前来护驾,无论今日与羱、羯、羝三族的会谈成与不成,我等明日皆返回成皋关。……趁着尚有些工夫,你与你在羱族青羊部落的友人打个招呼吧。对了,另外替朕传达,只要羱族人不主动对我大魏开战,朕仍旧承认他们在三川之地居住,遵守当年先王与乌须之王所约定的乌须之约。”
“嗯。”赵元俼点了点头。
见此,赵元俼便准备离开,不过在走远几步后,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说道:“对了,元俼,当年朕强加于你的那个约束,忘了它吧。”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然而在听到这句话时,赵元俼却是浑身一震,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大步离开的魏天子。
他张了张嘴,旋即脸上闪过几丝挣扎,苦笑连连。
……这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你口中听到这句话。然而,开弓无有回头箭啊,王兄。
抬手按住了肩胛上的受创处,赵元俼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日,礼部尚书杜宥再次邀请羱、羯、羝三族的众部落族长与代表一同洽谈借道之事,正如魏天子所顾虑的,羯族羯角部落的族长比塔图将昨夜的袭击诬陷为是魏国主使,直到虎贲禁卫抬出了那些死在魏人宿营地内的马贼作为证据,那比塔图仍不善罢甘休,说这是魏人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并且,此人在会议中对杜宥冷嘲热讽,气地杜宥这位文官都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