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赞许。”赵弘润肯定了一句,随即提起酒壶给双方都斟了一尊酒,期间,他对成陵王说道:“王叔是不是觉得,本王在这件事上,毫无胜算?”
『这还用说?』
成陵王端着酒樽,眼神古怪地瞅着赵弘润。
岂料,赵弘润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事实上,族叔,本王有一计,可以令我大魏所有的王族、公族、贵族,顷刻间父子离心、兄弟反目,使各家族支离破碎。……你,信么?”
成陵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皱眉瞅着赵弘润。
见此,赵弘润笑道:“看来族叔不信,无妨,片刻工夫而已。……请族叔借本王纸笔。”
成陵王将信将疑,当即唤入一名府上下人,令其取来纸笔墨砚,交给赵弘润。
只见赵弘润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水,随即将纸铺在桌上,提笔疾书。
不过数倍酒的工夫,赵弘润便写完了,放下笔来,将桌上的纸一调头,推至成陵王面前。
成陵王惊疑地望了眼赵弘润,拿起那张纸来,细细瞅着,口中念道:“推恩……令?”
“仔细琢磨。”赵弘润随口丢出一句,随即自顾自喝起酒来。
见赵弘润居然如此胜券在握,成陵王心中又惊又疑,连忙仔细看起手中那篇《推恩令》来。
只见他越看越心惊,越看面色越是惨白,以至于到最后,非但面色苍白、眼露惊恐,甚至于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突然,他抬头望向赵弘润,悲愤而惊恐地叫道:“肃王殿下,你乃王族宗家嫡系,难道竟欲绝我姬赵氏一族么?!”
听到成陵王在偏厅内大叫,他的护卫急忙冲了进来,可当这些人现厅内无论是赵弘润还是后者的两名宗卫,都好端端地或坐或站在那,并没有对他们家王爷不利时,那些护卫皆有些惊愕,面面相觑,想不通究竟生了什么事,使得他们家王爷喊出了那样惊恐的大叫。
“叫他们出去吧,族叔也不希望此事泄露吧?”赵弘润笑眯眯地问道。
成陵王深深望了一眼赵弘润,随即喝斥那几名护卫道:“谁叫你们进来的?出去!没有本王的召令,谁也不得踏入厅内!”
“……”众护卫们面面相觑,连忙退出厅外。
见这些护卫6续退离,成陵王这才敢将他方才下意识按在胸前的那张纸,犹豫不决地放回桌上,随即,目不转睛地望着赵弘润,自肺腑地惨笑道:“肃王殿下,还真是屡屡出乎族叔的意料,我原以为你在宗府内威胁几位宗老,威胁我等时,已足够彰显你的狠辣,想不到……肃王居然还深藏着如此恶毒的计策。”
说罢,他再次拿起那张纸,将其小心折叠好放入怀中,目视着赵弘润冷冷说道:“我不会让殿下你得逞的!”
“你想做什么?”赵弘润笑问道。
只见成陵王面色阴沉,冷冷说道:“我会即刻将这件事传达出去……”
“有用么?”赵弘润毫不惊慌,丝毫没有抢夺的意思,自己给自己斟着酒,淡淡说道:“别费那个劲了。本王既然敢透露给族叔,就有把握,哪怕这件事传得天下皆知,亦能推行下去。”说罢,他望着成陵王,意有所指地说道:“推动这道令的,并非本王,而是人心,人心的贪婪。……族叔有几个儿子?本王估计着,最起码也得有三四人吧?本王觉得,若族叔挑选其中一人作为世子,其余几人,想必都会心有不甘吧?忽然有一日,朝廷下令推恩,允许庶出之子分得一部分家产,族叔觉得,你那几个儿子,会因为明知这是朝廷削弱成陵王一支的计谋,而主动放弃分得家产么?”
“……”成陵王张着嘴,哑口无言,只是大颗大颗的冷汗沿着脸庞滴落。
因为他很清楚他那几个儿子的秉性,就算知道这是朝廷的阴谋,也绝不会放弃分得家产的,毕竟他们若是放弃的话,所有的家产都会归于世子,他们顶多分到一口汤而已。
既然能分肉吃,为何要去喝汤?
正如赵弘润所言,这道推恩令,推动它的是人心,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嫉妒心、贪婪心。
不是提早得知这件事就能预防的。
不出差错的话,一旦这道令下达,魏国国内至少会有一半的王族、公族、贵族家族父子离心、兄弟反目,如今团结和睦的贵族阶层,顷刻间变成一盘散沙。
此时此刻,成陵王终于意识到,为何眼前这位年轻的肃王殿下,可以『攻楚国使阳城君熊拓乞和、伐三川使羯角比塔图葬身』,此子的眼界,不是寻常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