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的廉驳一样,乐弈亦有一套自己的用兵准则,比如说,不做无谓的牺牲、杀戮。
在曾经的韩国,论用兵,就当属李睦、乐弈二人,原因很简单,因为李睦与乐弈善于用奇谋。
李睦最擅长的就是骑兵奔袭,他麾下的骑兵可以在短短一两日内去偷袭数百里以外的敌军,且期间敌军根本摸不着李睦的动向。
而乐弈,则最擅长用计略破城,在他的用兵方式中,城池反而始终并非是首攻目标,他更倾向于利用围城打援等计策,击溃敌军的有生力量,且从始至终维持对该座城池的压迫力。
就比如乐弈前两年攻打楚国的时候,前三十日按兵不动,引诱寿陵君景云与邸阳君熊沥率军从驻守的防线支援相城,而后,设计一举击败景云与熊沥,在击破了后两者驻兵防线的同时,还顺势将相城夺下,这就是乐弈惯用的手段。
在乐弈看来,为将者,应该用计谋来取胜,否则,跟一莽夫有何区别?
而秦军对重泉县进攻,在他看来就缺乏‘优雅’。
不过话说回来,面对着秦军的‘莽攻’,他重泉县摇摇欲坠,这倒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场仗已经打了近二十日,此前乐弈命人在城外布下的防御设施,已经被秦军拆光了,城外的护城渠,也因为堆满了秦军士卒的尸体而失去了阻碍秦军的功能,在加上城内的箭矢、弩矢几乎也已耗尽,这使得乐弈在今日开战的那一刻,就开始在思考撤退问题。
什么?死守重泉?与这座城池共存亡?
不,优秀的将领,是不会拘泥于一城一地得失的,这绝非是狡辩之词乐弈在重泉县挡住了秦军二十日,对秦军造成了三四万的伤亡,这在眼光卓越的将领看来,本身就是一场胜利。
说得再简单点,秦军为了打一座重泉县,就不惜牺牲三四万的士卒,那么,秦军打频阳需要付出多大的牺牲?之后再打临魏呢?
只要每座城池都能让秦军蒙受巨大的伤亡,秦军顶多只能攻下一个河西郡,就会陷入兵尽粮绝的地步相比之下,丢几座城算什么?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能夺回来的。
想到这里,乐弈对马禄说道:“马禄将军,下令城内的士卒,准备后撤。……待秦军这拨攻势退却之后,我军立刻撤离,不得耽误!”
“后、后撤?”
此时马禄正死死盯着那些正在攻城的秦军士卒,闻言大感惊愕。
仿佛是猜到了马禄的心思,乐弈正色说道:“马禄将军,我军的兵将已经竭尽所生阻挡了秦军二十日,再无法比这更出色了,若死守城池,便是叫我军士卒在箭矢耗尽的情况下与秦军厮杀,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此非用兵之法。……与其叫士卒们因此牺牲过多,不如退到下一座城,下一座城有坚固的防御以及充足的箭矢,在那里御敌,岂不比在这座残破之城更加容易么?”
马禄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但旋即又犹豫地说道:“可是这座城池……”
乐弈摇了摇头,告诫道:“马禄将军,我军在重泉县,用万余兵将的伤亡换取了秦人至少三四万的伤亡,纵使是丢掉了城池,这仍是我军的胜利。……须知城池只是死物,今日秦军势大,将其夺走,待等他日我军反攻,仍能将其夺回来。但倘若选择死守城池,使你我麾下剩余的兵力皆因此而战死,且最终秦军还是攻陷了这座城池,介时便是‘人地两失’的局面,同时也是我军的真正战败。……善战者,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
马禄一脸好似茅塞顿开的表情,点点头说道:“末将受教了。……末将立刻就派人传令城内各军。”
“唔,有劳了。”
乐弈点点头,再次将注意力投向战场。
正如他所估测的那样,虽然今日秦军的首轮进攻颇为凶猛,但因为是首轮进攻,他重泉县的魏军无惊无险地便守了下来。
只是越往后,因为两军兵力差距的关系,他魏军一方的压力就难免越来越大,这也是乐弈决定在秦军第一波攻势结束后就立刻撤兵的原因。
待等小半个时辰后,眼瞅着负责第一波攻势的秦军士卒死伤地只剩下十之二三,且城外远处的秦军本阵,又有一支万人规模的军队正在列队准备攻城,乐弈果断下令撤退。
在他的命令下,西城墙一带魏军迅速带着伤员下了城墙,同时,遭受秦军佯攻的南北两侧城墙上的魏卒,亦于同时撤下城墙,一同从东城门撤离。
为了防止秦军趁机追击,乐弈非但亲自率领一支军队留下断后,还下令一把火烧掉了城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