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昨天做了一夜的恶梦,今日提不起精神,你去跟师傅说一声,今天就不练剑了,我想歇息一天。”
李明珠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感觉到高温才放心,宠爱地哄道:“偶尔歇歇也好,总不成天天拼了命去修行,我一会跟苏师傅说一声,你回房去吧。”
东方玉儿嫌母亲唠叨,跟她说了声就转过身子,向着自己的房子一路走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屋里,呆呆地靠在窗台边,看着园子里的几颗白菊花。
天上的秋阳,不知是因为将要入冬季的原因,还是因为此刻的它也不开心,洒下的阳光竟然没有照进东方玉儿的窗台,让她独自呆呆地藏身在阴影里。
域主府里大多是黄色、红色的大丽菊,唯独东方玉儿窗台下有这株是白色的菊花,仿佛是在凭吊她正在逝去的那一段淡淡的青梅与竹马的感情。
秋日里的白菊,开得正艳,她要有大雪来临之前绽放出此生的美丽,不知是为了屋里的玉人,还是为了远方正在病痛缠身的李夜。
东方玉儿从手镯里取出了李夜给她的锦袋,轻轻拿出了玉如意,用小手摸着背后刻的那一行字:
陌上人如玉
陌上有美人,笑颜如美玉。
君子骑马去,不知几时回。
这一刻,那眼睛里的那一滴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滴落在这行字上,然后一路往地板上流去,尤如东去的一江春水
花园的白菊在秋阳的照射下如期盛开,惨白、惨白,如一身素缟的美人
域主府里有不知情的侍女在轻唱小曲: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胡蝶来,双飞西园草。
平日里的东方玉儿是喜欢听这一类的小曲的,可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恼怒这些伤秋的歌声。
小手一用力,关上了两扇窗,一转身回到床前,拉过被子,紧紧地盖在头上。
窗外的秋阳似有意穿透重重封锁照进窗台,却不料让东方玉儿一挥手,将它无情地关在了窗外。
秋风徐徐,秋阳习习。
佛的境界不是有没有心念,而是这个心念有没有被染污。
佛说不要起心动念,说的是不要住相生心,住相生心就会有染污。
一念生,一念动,一念因,一念果。
世间一切悲欢离合莫不是因为起心动念。
没有修行过佛法的李明珠不懂这个道理,没有听闻过佛法的苏清月不明白这个道理,听闻过李夜讲经的东方玉儿此刻忘记了这个道理。
五百年前的那场风雨,究竟还是挡下的这漫天金光的秋阳。
天山上的秋阳,正透过木棚的屋檐,温暖着病态恙恙的李夜,即便此刻他躺在竹椅上面,也象一尊洒满了金光的睡佛。
老猿也躺在他身边的竹椅上,老狼领着小白去巡山,教它在天山中求生的本领。
李夜斜斜地躺在竹椅上,他已经如这般模样躺了五天了。
五天里只能偶尔喝一点白粥,连老狼抓来野鸡煮的汤,他也是吃了就会吐出来。
老猿给他煮了无数的药草吃,也不见很好的效果,还好他还可以喝得下白粥。
此刻他正捧着破虚僧留下的《化法经》在轻轻地念,这几天他的精神稍好了一点,每天可以清醒几个时辰,于是便将这卷拿在手里轻轻地念,声若蚊蚁,但是躺在边上的老猿还是可以听得清楚。
夫以灵岳降灵,非大圣无由开化。适化所及,非昔缘无以导心。所以仙苑告成,机分小大之别。金河顾命,道殊半满之科。岂非教被乘时,无足核其高会。是知五千退席,为进增慢之俦。五百授记,俱崇密化之迹。所以放光现瑞,开发请之教源。出定扬德,畅佛慧之宏略
每当老猿听着李夜一边轻轻念颂这卷经文,他都会转过身去听。
只因为李夜一边咳嗽着,一边小声地念颂,而他又不能打断他。
李夜告诉过他,这是破虚僧留下的经文,跟之前有《地藏经》一样殊胜,一样可以闻佛入道成佛。
修佛说八万四千法门,皆可成就菩提!但看善根、福德、因缘和合否!
这就是佛的智慧与方便。真谛与俗谛圆融无碍。
当下的老猿知道在无意之间得遇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