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在雪地里修行一事,还是传到了明惠和住持师兄等寺里高僧的耳里。
明惠看着佛堂里冉冉香火,摇摇头道:“如果寺里的修行的僧人,能象明尘师弟这样磨炼自身,哪里有什么功法不能修行到圆满?”
李夜自然不知道明惠心里想的是什么,因为大雪封山,不用再扫地的他,每天除了在风雪中练剑,就是围着寺里的佛堂练习身法。
立身在风雪中,不用真气,只是简单地重复挥剑的动作。
化身入风雪里,不用真气,只是简单地奔跑不让自己摔倒。
每日里练剑花去他二个时辰。
在雪地里修行身法一个时辰。
每日夜间,等不到亥时他便已沉沉睡去,连在天山苦修的时候,作息也没有这般准时。
李夜将两件最简单不过的修行做到了极致。
到第五日后,寺里的众僧已经见怪不怪,习惯了每日里在雪地里疾行的李夜,只是偶尔会笑笑说,小师叔不用扫地去扫雪了。
明惠和几位师兄偶尔也会站在大殿的屋檐下,静静地看看在雪地里奔跑的李夜。
有师兄看着明惠说:“我记得师兄当年也没有象小师弟这般,在雪地里修行身法吧?”
明惠淡淡地笑道:“般若寺寂寞了千年,也只是出了一个破虚师兄,一个明尘师弟。”
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你我的修行都太闷了。
住持师兄一听,扭过头看着他,惊道:“善哉,这两位都是修行那至高法门的怪才。”
明惠一听,也恍然大悟,道:“细细一想,果然如此。”
“我很期待,能看着明尘师弟将这佛门无上的功法修行到圆满。”
住持师兄点点头,看着明惠和几个师弟,微笑着说。
然而老天总是不肯如人所愿。
尽管李夜不怕辛苦,老老实实地在般若寺里的雪地里,修行了将近两个月的时光。
连他斩雪的剑法都渐渐入了佳境,但是在大佛寺里修行入门的踏雪身法,却没有多大的起色。
无论他怎么用功,即便是他将无相法身六层功法运行到极致,依旧无法达到踏雪无痕的境界。
这一日的午后,李夜在斋堂吃过午饭后,没有去大殿念经,也没有回小杂院,而是来到了明惠的佛堂。
也不管自己的一身的雪意,叩了二下门就推门而入,赖在明惠的身前用一双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你不去雪地里修行身法,来我这佛堂干嘛?讨茶喝还是”
明惠看着面前一张小脸让北风吹得发红的李夜,笑着问道。
李夜没有回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桌面上的小茶炉里的火苗发呆。
明惠楞了一想,想了想便拎起水壶架在小火茶炉上,顺手往里添了二块木炭。
“这喝茶不能心急,水都没有烧上呢。”明惠指着水壶说。
“喝茶不急,可是我心里着急上火。”沉默了半晌的李夜终于开口说道。
“急什么?我听你家先生说过,你明年开春后,也才十岁吧,连寺里最少的无忧也比你大上一岁。”
明惠不急不慢地将佛台抽屉里的茶盒取出来,仔细地倒了些茶叶在手里观看。
“我跟他们不一样。”李夜生硬地回了一句。
明惠一呆,将手里的茶叶放进紫砂壶里。
看着李夜问道:“你跟他们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是三头六臂不成?”
李夜看了明惠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不能运行真气。”
其实他真的想不胆魄,自家的先生,跟大佛寺里的老和尚,为什么那么小心眼,非要封禁自己的丹田,不让他调用自身的真气。
须知在修行无相法身的痛苦过程,他一一忍受了下来。
但是面对厚厚的雪地,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做不到老和尚师傅,要求的那种踏雪无痕的境界。
明惠看着他微笑起来,一边拎着水壶煮茶一边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师兄你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
李夜的身子往前靠了靠,看着明惠说。
“从你披着一身的雪意进屋,也不弹一下身上的寒气,苦着一张小脸,我哪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明惠笑着给李夜倒了一茶热茶,淡淡地说道:“趁热。”
听着这话,李夜赶紧打起精神,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二口气,浅浅地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