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叹了一口气,耶律齐冷冷地说道。
兰无敌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却又有力无力也回道:“还不知道开阳的情况,如果那边再失利,这回我三镇的守军算是大败一场,即便是当初占领三镇时,也没有死伤几人。”
耶律齐闻言剑眉缓缓挑起,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
自言自语道:“现在比较,有何意义?从哪般若寺的和尚来过后,一切便变得不同。”
说完这番话,他脸上的苦笑渐渐敛去,随着拂到脸颊上的北风,化作冰霜。
做为草原诸部有资格骄傲的年轻将军,耶律只在李夜的手上输过一次,他发誓以后的战场上都不再想遇见他。
这种不可预知的恐怖将会折磨到春天来临的那一刻。
兰无敌不知道他跟李夜之间见过的事情,因为之前跟李夜见过的人是札木合,而札木合是耶律王庭的将军。
这会他是替代耶律齐坐镇城楼,盯着苍茫的雪原,防止南疆将士再来突袭。
“无论如何,这仗总算是结束了,便明日开阳的消息传来,再跟下关统计一下伤亡的情况,一起跟各部落的汗王们发回战报吧。”
兰无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是一日之间,便觉得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许。
“大将军先回营安歇,这里有我在看着,保重身体要紧。”看着日渐苍老的兰无敌,耶律齐心里忽然升起些许的悲哀。
自己的父王耶律楚材又何曾不是如此?他到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一场战争的意义。
就正如李夜说的那样,即便是草原诸部攻陷了南云城,难道就能统一南玄域的所有城镇和各地的诸侯吗?五域皇城会放任南玄域独立而不闻不问吗?
更何况,按眼下的情形,他真的对开春后的那场决战失去了必胜的信心。
这信念一旦出现动摇的倾向,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如果溃堤的江河,涛涛而去
兰无敌跟他挥挥手,领着护卫往外走去。
耶律燕看着他忍不住叨叨:“哥哥,你也两天没歇过了,你进屋去睡会,我在这里看着,有事我会叫你。”
耶律齐抬头看着她,忽然感觉身心疲惫不堪,点点头道:“我进去歇会,有事千万记得叫我,别自作主张。”
耶律燕走过来一把扶起他,尤如捞起溺水的婴儿,慢慢往里屋挪去。
这个时候的耶律齐终于明白,这是战争也是一场赌博。
申时过半。
离回南云城的驿站还有二十里路,李夜跟沐沐、纳兰雨、马天云、龙破天等人骑行在大队人马的前列,边走边聊,大队人马脸上都是欢乐的神色。
只有李夜的脸上一直凝着厚厚的乌云,在他心里是不愿意发起这场战争的,但是为了赢得开春后的那一场决战,又不得不打赢这场赢得士气的突袭战。
下关城外的那一场箭雨带走了将近二千的生命,和路过乌石岭峡谷时那一地的残肢断臂,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令他纠结不已。
金刚怒目,就一定要以众生的生命为代价吗?
可是如何不打,等到草原诸部开春后破了南云城,南疆的百姓将会血流千里,百万无辜的百姓流离失所,南疆的将士也会家破人亡。
这一刻的他,有些怀念在般若寺的时光了,没有暗杀,没有战争,没有伤害,只有自己独自修行的岁月静好。、
哪怕没有遇上那山洞里的龙骨,修不成《无相法身》又如何,至少自己双手没有沾上无辜众生的鲜血,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佛门弟子。
一个有着慈悲心的修士,一个不会想着挖坑埋人的闲人,而不是眼下这样一场仗下来,少则上千,多则上万的伤亡。
即使通读诸多佛经的他,也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继续下去。
南疆三镇即便这回伤亡了二万多将士,至少也还有十七八万的铁骑。
便是自己千算万算,打赢了开春之后的那场决战,恐怕南云城外、南疆三镇也会是白骨如山,横尸遍野。
而那些即将在那场战场中死去的双方将士,又何尝不是普通的百姓,家中又何曾没有父母妻儿。
这一场大仗下来,那些阵亡的双方亲人又将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越想头越痛,越想越心惊,看着身边兴致高昂的几位将军,李夜看着纳兰雨冷冷地说道:“去后面给我牵一辆马车过来,我要歇息,一会到了驿站也别叫我。”
纳兰雨没有反映过来,只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