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小伙子。”一个沙哑地声音问:“你准备去哪儿呀?”
“对、对不起。”槐诗僵硬地回头,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我走错地方了……”
“不对啊,我们健身房有卡才能上来的。”
那老头儿抬起手,挠了挠自己光秃秃的脑勺,展露出比槐诗大腿还粗的胳膊,以及上身那堪称恐怖的肌肉。
妈耶,肌肉成精了。
这是槐诗的第一反应。
就好像重庆的交通一样,可以说夸张到乱七八糟的肌肉毫无规律地覆盖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具看着就让人眼睛疼的健壮身躯。
和其他健身的人一样,老头儿浑身就穿着一条根本快要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裤,要不是脸上的皱纹和下巴上的白胡子,槐诗根本分不清他的年龄了。
“奇怪,看着眼熟啊。”
端详着槐诗瑟瑟发抖的样子,老头沉吟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黄牙:“来都来了,干脆做几组无氧再走嘛!来,我教你……”
“不用了!我不需要健身,谢谢!”
在他伸手拉住自己前,槐诗一个猛跳,挤入了电梯里,疯狂地按动关闭:“我这就走,不打扰了,您可千万别送,再见啊大爷……”
“等等!”
合拢的电梯门猛然被大爷双手分开了,一个锃亮的光头探了进来,端详着槐诗的面孔,眉毛挑起: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今天来报道的小鬼……对吧?”
说罢,不容槐诗反抗,老头儿伸手,捏着槐诗的肩膀,几乎将他提了起来一样,如若无误地转身走进了健身房中去。
一路上穿过了那些在地上缠斗的摔跤者和在歌声里举着杠铃扭着屁股蛋子热舞的肌肉大汉,他直接将槐诗丢进了角落里的凳子。
不知道是这强者的气息太过恐怖还是其他,槐诗一时间竟然没有来得及反抗。
然后,老头儿坐在了桌子后面,戴上了一只老花镜,泛起抽屉里的本子来,这里似乎就是办公室、会客室外加休息区了。
“槐诗,对吧?”
老头儿翻起眼睛看着他,一只手抓着笔,另一只手还忙里偷闲抓着一只哑铃练臂肌。
“对对对,大爷嚯阔落。”萌新槐诗瑟瑟发抖地递上了一罐冰可乐:“大爷怎么称呼?”
“我姓罗,叫我罗教练就行了。”
罗老面无表情地接过了槐诗递过来的可乐,然后举到他的面前:“这是什么?”
“呃,可乐。”
嘭!
可乐被捏爆了,巨响。
“错!这是热量!这是垃圾你知道么?”
罗老瞪大了眼睛,和煦的面孔瞬间变得肃冷如鬼神:“在我的健身房里,在纯爷们的世界里,这就是垃圾!
纯爷们,只喝蛋白粉,不需要这种垃圾!”
随着他说话,浑身的肌肉都仿佛跳动了起来,好似随着老人一起咆哮。
无数汗水震动着飞出来,几乎落在槐诗脸上。
槐诗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行行行,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只想赶快求个解脱。
“算了,你是新人,不懂这些,注意不要再犯就是了。”
罗老随手把捏爆的可乐丢到了一边,然后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记下了槐诗到来的时间,然后伸手:“拿来吧。”
槐诗小心翼翼地把琥珀给自己的证件递过去,罗老低头撇了一眼,拍开:“谁要你这个啊。”
就在槐诗错愕之中,他抬起手,指了指背后写在一块破木板上挂上墙壁的价目表:“我们这是健身房,你来学习,得先办卡啊!”
学个屁啊!
学你们光屁股打架吗!
槐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可是在一群肌肉壮汉的逼视之下,竟然不敢反驳,只能怂逼掏出钱包,企图先蒙混过关然后跑路。
“行吧,多少钱?”
罗老说,“十万。”
槐诗吓得几乎跳起来,“这么贵?”
罗老嗤笑了一声,抠了抠鼻孔,补充道:“……美金。”
“你疯了吧!”槐诗瞪大眼睛。
罗老不为所动,最后缓缓地说完:
“一天.”
一天,十万,美金。
槐诗被这价码吓得摊在地上。
这他妈哪里是健身房?这是杀猪屠宰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