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这样的吗?
当二楼的贵客们在旖旎和酒精的幻梦里被门外的喧嚣惊醒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被血染红的年轻人已经推开了门,朝着里面一片狼藉的场景微笑,彬彬有礼的颔首:“打扰了,我来送礼物啦。”
礼物包括二十万伏特的电击、伯莱塔的9口径子弹,还有经过十分钟练习之后可以打碎一切毒虫、人贩子狗头的相扑推手!
均匀的馈赠给每一位早已经应该在地狱里预定好包间的客人与工作人员们。
走廊里遇到就种进走廊的地板里,房间里遇到就吊死在天花板的水晶灯上,厕所里遇到就塞进马桶里冲掉。
这是慢条斯理又无比效率的血洗,不放过任何一个手染血腥之人的屠杀。
“跑吧,跑!”
槐诗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呆滞的女孩儿们,怜悯的低语:“你们自由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可那些女孩儿好像听不懂他的话,依旧沉醉在禁药的余韵中,痴痴的傻笑着,拽着他的裤脚。
邀请他一起。
槐诗闭上眼睛,转身,走向了通向顶楼的电梯。
在火警警报的尖锐鸣笛里,火光和浓烟在消防喷头的暴雨之下起舞,锁死的电梯迸发哀鸣,在两只手的拆分之下向两侧开启。
空空荡荡的电梯井里,线缆正在迅速的晃动着,像是有人爬行。
当槐诗低头的时候,就看到下面有一张惊恐的面孔抬起,向自己看过来。
“你好。”
槐诗礼貌的挥手,打招呼,然后将手里的电棍杵在他的脸上,轻声问:“你知道你们的boss在哪里吗?”
那一张染血的面孔俯瞰着,冰冷的眼瞳里满盈着黑暗和狰狞,被那一双眼睛看着,好像要连魂魄都被抽走了。
“楼、楼上……”那个逃走的人惊慌的回答:“他、他就在安全屋里!”
“好的,谢谢。”
槐诗颔首,诚恳致谢,然后按下开关,“再见。”
电光一闪,含糊的尖叫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从电梯井的底层响起,如此清脆。
最后,抬头,看向楼上……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
封闭的安全屋里,谢尔盖几乎快要把自己手里的电话捏碎:“那么多人!那么多枪!连一个杂种都奈何不了么!老子养你们这么多有什么用!升华者呢!我们请来的升华者呢!”
“他们、他们……”
电话另一头,那个惊恐的声音回答:“他们也都已经死了,是另一个,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他、他……救命!!!”
尖叫的声音响起,很快,又戛然而止。
很快,在低沉的脚步声中,落地的电话从血泊中拿起来,凑到来自绿日的使者耳边:“喂?有人吗?”
谢尔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惊恐的看着镜面中的自己,生怕身后出现无形的鬼魅。
“您好,谢盖尔先生,初次见面。”电话另一头的年轻人彬彬有礼的介绍道:“您可能听说过我,我的名字,叫做风评,绿日的风评。”
“我为我的同胞前来套取他们赢得的公道,包括这三年来您暗中贩卖的五十一条性命,还有无数为此而死的可怜人——哈哈哈,如果今天来的是年轻时的父亲,他一定会这么说吧?
不过您放心,既然这件事情交给我,那么就必然不会变成那种居高临下的讨伐。我这样的人呢,也实在没有什么正义感可言,并没有父亲那么浓重的荣誉感。”
他停顿了一下,享受着另一头谢盖尔心中升起的那一线希望,然后咧嘴,狰狞微笑:“所以,我并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和借口。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想做。就好像我想要将你死在臭水沟里一样,只是单纯的,想要踩死你这这个‘狗杂种’而已。”
在谢盖尔的怒骂中,他惬意的吹了声口哨,最后道别:“现在,死的时间到了,谢盖尔,倾听来自地狱的脚步声吧。”
伴随着他的话语,安全屋外,有低沉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隔着厚重的墙壁,还有十几厘米合金夹层,那遥远的呼吸声渗入了密闭的空间中,然后整个楼板,陡然一震。
无数尘埃簌簌飞扬而起。
再然后,再度一震——
连续两道打桩机一般狂暴的轰鸣之后,死寂里,有风在墙壁的另一头涌动。
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