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常临时会议举行前一天,十二点刚过的凌晨,总无事令生效的第一个小时。
丹波内圈的动荡便在暴雨中掀开了序幕。
就好像已经预先结盟了一样,铁王党和k字会竟然不约而同的同时从南北两侧选择了大举进攻,瞬间攻破了混种同盟的防线。
战争开始了。
但是溃败比预想之中来的还要更早,更快……更加的让人难以接受。
柏原医院。
在暴雨之下,火光渐渐熄灭,只有浓烟缓缓扩散。
生天目撑着伞,沉默的凝视着坍塌的建筑,还有那些横尸就地的袭击者们,那些俄联人和瀛洲人的尸骸被沉默的混种扯起,一具又一具的丢进火焰还没燃尽的地方去,省略了殡仪馆的流程。
入土为安。
刚刚的动乱和袭击已经结束,此刻存留下来的只有废墟和雨水的轰鸣。
“又是爆炸啊。”
生天目挠着光头,忍不住叹息:“我跟爆炸还真是有缘呢,这是第几次了?”
无人回应。
在他的身后,沉默的下属们人人带着伤势,其中已经有不少人被搬到了雨水淋不到的雨棚下面,盖上了白布。
为了杀生天目一个,铁王党和俄联人可以说精锐尽出。
对此,生天目早有预料和防备,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会这么突然,这么的猛烈。
胜负未分之前,狼和老虎竟然没有先拼个你死我活,反而联起手来想要先咬死这只苟全一处只图生存的狐狸。
没必要再去问为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按照极道之间的规矩,就只剩下了不死不休一条路可走。
“其他人有消息了么?”生天目回头问。
“千叶家还没有消息,落合女士安然无恙,但荒川家……”天田沉默片刻,闷声说:“已经没有了。”
“竹本先生呢?”
生天目询问同盟另一位持枪守护者的下落。
天田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死了吧。”
“真惨啊,明明做了这么多防备,还是被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老人低头,剧烈的呛咳起来,肩膀和胳膊的绷带已经被雨水淋湿了,渗出了血丝。
随侍多年的苍老司机归来,擦拭着手上的血,沉声说:“家主,救援已经赶来了,如今本家无恙,安全起见,还请您暂时转移……”
“真要为了安全,逃的越远越安全,东夏、新罗、澳洲……跑到船上去哪儿不可以?”
生天目摇头,“我们去总部。”
他说:“总要让那些人知道,去哪里才能拿我的脑袋换赏金才行……不然的话,大家岂不是白来了么?”
寂静里,无人再反驳,再无人反驳。
司机恭谨俯身,为他拉开了车门。
就这样,他们驶向浩荡火光的最深处。
同样的夜幕之下,动荡的丹波内圈里,远方传来此起彼伏的轰鸣。
早已经停电了,可是依旧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习惯了常年电压不稳之后,所有人都有了准备柴油发电机的习惯。
只不过,灯光昏暗。
怀纸商事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的宅间徘徊在组长的办公室里,基本每个几分钟就抬头问一次:“组长呢,还没有回来么?”
山下说:“都说了,联系不到。”
“那上野呢!上野总该有音讯吧!”
“他和组长一块……行了吗,你都问了好多遍了,别这么慌好么?又不用你上阵。”
山下头也不抬的回应。
就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如今摆着一块沉重的磨刀石,在水的浸润之下,迸发低沉的摩擦声,刀光雪亮。
仔细又郑重的将那一柄太刀磨了又磨,直到锋刃的部分吹毛短发,照亮了那一双凶狠的眼瞳。
红的发亮。
宅间竟然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刀更吓人,还是他的眼神更加的可怕。
“不要害怕,反正组长在和不在,我们的工作都一样。”
山下收刀入鞘,重新紧了一下跨在西装下面的枪带,想了想,又将手枪掏出来,从桌子上推给宅间,告诉他:
“只要做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只要事情能做完,是生是死其实都无所谓了。”
“组长有消息了,随时跟我联系。”
他将对讲机别好之后,推门而出。
宅间愣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