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说的渡过难关,放心,我从没指望过六合会,就算是把你们的口袋都掏光了,又能有几个钱?”
那点东西,他看不上!
老人冷笑,“那就等你过了这一关再说啊。”
“也行,那就到时候再谈啊。”
槐诗缓缓起身,最后提醒了一句:“只不过,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可是两回事儿……老先生,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个价了。”
那样的姿态,让林危不惧忍不住冷笑,只当做最后的死鸭子嘴硬。
“到时候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那么,再见。”
槐诗转身,就这样,带着自己学生,堂而皇之的从六合会的重围之中转身离去,微笑着同每一个招待过自己的人挥手道别。
神情阴沉的下属轻声问:“老龙头,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不然呢?”林危不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心腹:“你去杀了他,我明天就宣布你是下一任话事人,怎么样?”
心腹沉默着低下头,再不说话。
在茶桌上,传来破碎的声音。
无数蠕动的血脉从薄胎青瓷的茶杯之上浮现,令那一片青翠欲滴之中浮现血肉的质感和色彩,到最后,缓缓的睁开一只畸形的眼睛,恶毒的凝视着眼前的世界,又迅速随着消逝的生机一同衰败。
只剩下碎片和尘埃。
林危不惧最后看了一眼,拂袖离去。
可惜了一把好壶……
深夜,丹波码头,豪华的客轮缓缓停靠在岸边。
生天目家曾经的产业,依旧交给生天目家的人在继续的运营着,其中就包括曾经同盟的重要财源——航贸、走私以及远洋捕鱼的业务。
对于瀛洲这样的海岛国家而言,靠海吃饭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此刻伴随着客轮的靠岸,渐渐放下的扶梯之后有娇小的身影浮现。
当看到站在下面的槐诗时,就愕然了一瞬,旋即匆匆走下来,恭谨的颔首:“老师,我回来了。”
“长高了啊,小缘。”
槐诗揉了揉她的头发:“辛苦你了。”
“哪里,只是跑腿而已。”
她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让开了身体,展露出身后走下扶梯的来客。
像是饱经日晒一样,那个中年女人的皮肤略显黝黑,脚步轻快,身材匀称的像是猎豹那样,眼瞳几乎在黑暗中亮起碧绿的光芒。
她主动伸出了自己的手,“槐诗先生,父亲这一段杂务缠身,无法出行,我代表我的父亲而来。”
“欢迎您的到来,格温多琳女士。”槐诗颔首,握住了她的手掌:“也感谢帕斯集团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伸出援手。”
“这只是再一步的合作而已。”
格温多琳微微一笑,“来的时候,我的父亲告诉我,您是他的朋友。”
伴随着她的话语,漆黑的潮汐被远方的探照灯点亮,轰然扩散的汽笛声里,无数庞大的轮廓从海洋尽头的平面上一跃而出。
浩荡的船队开辟海潮,向着瀛洲行进而来。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
“真破啊,这个鬼地方。”
漆黑的轿车前面,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抬起手,煽了煽面前的空气:“实在难以想象,如今的京都里竟然存在这么荒凉的地方……”
“这种地方真有什么投资价值可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引发了一片哄笑。
就在马路的另一边,工地上的推土机正吞吐着浓烟,在高亢的声音里清理着地上的残骸。断壁之后的废墟里,在秘密基地中嬉闹的孩子们好奇的抬起头,探看着那一列肃冷的车队,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只有来者们冷淡的端详着四周的场景。
还有眼前的接待者。
未免太过于年轻。
太过于不将他们当做一回事情……
破罐子破摔了么?
“我是本次由槐诗老师委派负责的接待,林中小屋。”
那个笑容温和又阳光的少年鞠躬行礼,递上名片,令人心生好感:“今日评估的事情,就有劳各位了。”
“我是诚通银行风险管理部的次长片冈新,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
带队的中年人并没有眼前是少年而有什么小觑,也是郑重的双手递上了名片,展露出商务笑容:“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客观公正的给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