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彤姬,作为恶客,拿着小杯子喝了人家的酒之后,已经拿起了桌子上的果盘吃了起来。
还愉快的吧嗒着嘴。
还啧啧感叹,就是这个味儿,正宗!
“啊,对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对啊。”
她往嘴里丢着葡萄,视线,看向酒席唯一的空位,“怎么这么多人都到了,偏偏阿波罗这个正主不在这里啊?”
“他不是早就死掉了么?”
宙斯喝着酒,平静的说:“被你亲手杀死。”
“哎,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年轻时大家都不懂事儿,犯点错很正常,那会儿人家还小,还是个孩子呢。
你看我都放下了,你们怎么还放不下呢?”
如此肆无忌惮向着曾经的众神挑衅,丝毫不担心他们盛怒之下不顾一切的向自己出手。
彤姬歪头,吐出了嘴里的葡萄籽,随意的说道:
“说起来,你们反倒是应该感谢我才对哦……”
她的嘴角勾起,再不掩饰自己的嘲弄:“我可是让他避免了和你们一样下场的‘大恩人’啊。”
寒冷的冬风、锋锐如箭的冰冷月光、战神的咆哮和审判者的敌意……
那一瞬间,在这羞辱之下,奥林匹斯众神的投影浮现出炽热的猩红。
宙斯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缕震怒的雷光。
“你想要开战么?”
曾经的神王冷声可:“你来到了赫利俄斯,未曾得到我们的准许。现在,我们招待了你,邀请你参加了宴会,而你所带来的只有嘲弄和羞辱。
我们这些残存的骸骨还没有朽坏到不堪趋势的程度,倘若你想要开战的话,大可直说。”
“不,这难道不是你们自取其辱?”
彤姬冷淡的端着自己的杯子,“你们亲手覆灭了自己所缔造的一切,因为你们的贪婪,沦落到这种程度。
难道不允许我这个收拾手尾的人抱怨一声?
你以为你们凭什么现在还能保留自己的神殿,凭什么还能在这里?宙斯,如果不是赫利俄斯还有点用处的话,你以为我会浪费时间来同你们讲话?”
彤姬抬起了眼眸,平静的告诉在这里的所有的神明:“你们的下场,是你们咎由自取。从你们为了摆脱自己的天命,想要背弃这个世界时,就已经注定了这样的结果。”
“白冠王已经看出了这一套的风险,他提醒过你们,但是没人去听。他只能远走高飞,和你们割裂关系,结果还是被你们牵连到了里面,晚节不保。“
她说,“这就是所谓的——‘自业自得’!”
不止是在这里的奥林匹斯众神,从罗马到埃及,从美洲到东夏,在她看来,曾经陨落的神明们,无一例外,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这就是寄望于地狱的后果。
——在深渊里寻求未来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就是彤姬未曾对槐诗所说的——有关神灵的所谓的‘社会史’的后半截,数百年前众神陨落的诱因。
从神髓之柱中所诞生的神性背弃了天命,从现境中升华的神明却背弃了自己的职责。
不甘心与区区一千年的寿命,不甘心与天命的钳制。
这一份人性之中永无止境的贪婪成为了无数次探索的源动力……
通过血脉、通过眷顾、通过恩赐、通过命令和惩戒,想要挣脱枷锁。
因此,才会有诸多半神的存在,才会将奇迹的力量流传到凡人们的手中。也因此,才组成了谱系的存在,彼此抗衡,彼此厮杀和更迭。
罗马、东夏、埃及、天竺、美洲……
战争蔓延,席卷了现境的每一寸土地,所引发的洪水和灾难令整个世界数次濒临毁灭,哪怕不断的有理智者试图挽回,依旧徒劳无功。
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直到半数神明因此为陨落,所存留下的幸存者们痛定思痛,试图从纷争之外寻求第二条道路。
既然战争无法达成目的。
那么所剩下的唯一道路,便只有‘联合’。
最先做出改变的,是万神殿,罗马、希腊与北欧三位雷霆之父率先缔结了盟约——既然神系的存在是为了分担天命,那么为何不索性联合更多?
同样是为了获得更多的修正值,为何不干脆利落一些,将天命富集与同一个存在之上?
不论是雷霆也好、太阳也好、月亮也罢,美酒、艺术、惩戒、守卫、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