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如雪。
“诶?马库斯先生?”
安娜愣了一下,疑惑的走进来,没有看到陪同的医护人员,瞬间恍然:“你这是又跑出来了么?”
“大概是吧。”
轮椅上,那个老人无奈一笑,向着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别告诉他们,否则他们又要来烦我了。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不似往日的呆滞或者癫狂,曾经理想国的外交官好像回归了平静,眼神澄澈又安宁。
就算是坐着轮椅,他也提前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礼服,纯白的布料仔细的熨烫到平整又妥帖。
在他的手里,还捧着一束新鲜的花,静静的散发着芬芳。
透过前方,来自唤龙笛透镜的观测,便浮现出来自深渊中的倒影——在一片晦暗中,那一条迅速漫卷扩张的血色河流。
乃至,战争的幻影!
“这是要打仗了么?”安娜疑惑的问,“我听很多人都这么说。”
“或许吧,可那与我无关。”
马库斯低头,仔细的整理了一下怀里的花束,便露出期盼的微笑:
“昨晚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欧顿告诉我,有很多朋友要回来了,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此刻,他凝视着眼前的幻影,可并没有去留意那些过于遥远的战争。在那遥远光芒的照耀下,时间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仿佛都消失了。
皱纹、伤痕和苦痛都已经不再,
仿佛回到了久远的岁月之前,如同少年一样,充满期盼的等待。
安娜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
许久,忽然转身离去了,但并没有过了多久,她就托着一张从外面‘借’来的椅子回到这里来,放在马库斯的旁边。
坐下。
“真巧,我的老师也要回来了。”她眨着眼睛,期盼的问,“我可以坐在这里陪你一起等吗?”
老人微微疑惑:“你的老师也出门很久了吗?”
“是啊,去了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没见到人了。”安娜无奈感叹:“真希望他别把碰到帽子的第一根树枝捡回来做礼物……”
“听上去真浪漫啊。”马库斯感叹。
“很恐怖才对吧。”安娜摇头,断然的说道:“如果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塞给林中小屋算了。”
“那样的话,当老师的人也会伤心吧。”
马库斯认真的劝告道:“如果是老师千里迢迢为你带回来的礼物,要郑重收下才对。”
说着,他伸手,从怀中花束里仔细的抽出了一朵,递给身旁的女孩儿。
“分给你。”
安娜疑惑的接过了花朵,细嗅着上面露水和花的味道,抬头时,便看到老人的微笑,“到时候,就把这个送给他吧。”
“嗯。”
女孩儿乖巧的颔首,将椅子搬近了一些,就靠在轮椅旁边。
陪着他一起,凝视着来自远方的微光。
静静等待。
在轰鸣声里,无数支架轰然断裂。
在飞扬的烟尘中,槐诗眺望着远方鹦鹉螺渐渐浮现的威严轮廓。
“差不多,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