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想要述说,可到最后,却只剩下幽幽一叹,“你总让我,别无选择……”
微笑着,最后看了她一眼。
如同当年道别时那样。
发动了最后的仪式。
地狱的大门在他身后敞开,自深渊的吸引之中,灵魂坠落,迎来最后的凝固。
自地狱万军的欢呼中,井喷的深度洪流,吞没了一切!
在那一瞬间,莫名梦境仿佛终于迎来了尽头,只有不断抽搐着的槐诗从床上猛然睁开眼睛,惊恐呐喊:
“等一下——”
寂静,无人回应。
只有充斥在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存续院专有的类型,如此熟悉。
在反应过来那只是荒谬梦境的瞬间,槐诗就忍不住自嘲一笑,重新瘫回了病床上,闭上眼睛,正准备再好好的睡一觉。
只是,刚翻过身,就看到好像是负责自己的医师和……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审查者。
手中的纸笔,旁边桌子上的记录仪,干练利落的齐耳短发,肃然又平静的面孔,还有进入工作状态之后,就看什么都仿佛像是看垃圾一样的嫌弃眼神。
啊,这熟悉的感觉……
“艾总?”
槐诗瞪大眼睛,刚碰到枕头,就下意识的起身。
宛如一个仰卧起的坐。
忽然有一种干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获的心虚感。
并没有回应他的问候,也没有寒暄,艾晴平静的转了转手中的圆珠笔,敲了两下记录板之后,忽然问:
“姓名?”
“我才刚起,还没休呢!”
槐诗傻眼,茫然的看向周围:“又要开新一卷了?!”
等他确认灵魂里的命运之书没有别的变化之后,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大口气:“呼……”
他还以为统辖局这次真不做人,逮住工具人往废了使,又要塞大活儿过来了。
而艾晴对他的反应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只是耐心的等待他回过神来,再度发问:
“姓名?”
“……”
槐诗看了一眼她如此严肃的阵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工作找上来,有些不确定的回了一句:“槐呃……诗?”
艾晴了然颔首,填写一项之后,对记录仪说:“回答迟疑,胡言乱语,认知产生障碍。”
“别别别!我清醒着呢!”
槐诗赶忙解释,下意识的往前凑了一点,刚刚挤出讨好的笑容,就看到艾晴又填了一项:“试图掩饰,且试图同审查者拉近关系……”
“只是看到老朋友高兴,怎么叫拉近关系了?”槐诗震声反驳。
艾晴颔首,继续记道:“继续胡言乱语,不知所谓。”
“你爱说什么是什么吧。”
槐诗无力的躺回了床上去,疲惫叹息,玩过不你,躺平了行不行?
“……继而自暴自弃,消极应对现实。”
艾晴再记,对照着存续院的心理测写,最后颔首:“看来是本人没错了。肉体灵魂确认无损伤,意识正常,反应正常,并无分裂和偏激反应,无凝固症状——”
随着她的表格填写,她背后的书记员也运笔飞速,刷刷刷将厚厚的几张纸全部填完。然后打开箱子,将加盖了艾晴印章的判断项目表、过程记录和存续院出具的病例一同放进去,箱子锁好之后,交给了专员。
很快,专员和其他人转身离去。
只有艾晴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详着槐诗的样子,赞许颔首:“看上去还正常的样子啊。”
“……”
槐诗看了她半天,狐疑:“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必要的验证程序。”
艾晴终于放下了笔,也不管病人,端起旁边的茶水来,自顾自的喝着:“总要确定你是不是槐诗本人再说吧?”
“我怎么就不是槐诗了?”槐诗恼怒:“像我这样的倒霉鬼,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么?”
“倒霉未必,吓人倒是真的。”
艾晴看着他,严肃的提醒:“尤其是你的那只……‘大狗’,让很多人的心脏都有些受不了。”
啪!
槐诗一巴掌盖在自己的脸上,
好了,终于明白了。
这还是自己造的孽。
怎么就忘记自己的凝固嫌疑了呢……
结果自己好死不死的还真的搞了一个统治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