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将您的答复带回去的。”
“走好。”
吹笛人挥手道别,“下次来再一起下棋。”
白蛇无言,带着自己的棋子,如同烟雾一般消失在这一座思维所构成的殿堂里。
而在吹笛人身后,薄雾里,另一个身影浮现。
另一个,自始至终的旁观者。
“有什么问题么,天成。”
吹笛人回首,看向身后,满怀着好奇:“你好像有话要说。”
“只是好奇而已。”
名为天成的弄臣并没有拘泥于礼节,甚至,除了必要的尊重之外,并未曾对吹笛人这个名义之上的领袖献上敬畏。
吹笛人也并不在乎。
不止是尊崇,甚至未曾期待过什么忠诚。
本身,弄臣就是这样松散又严密的组织,如同地狱人才市场一样,如同互助俱乐部一般,看似一体,但不过只是同一个地方的会员。
大家会因为同样的利益走在一处,彼此联合,而失去利益的纽带之后,彼此攻讦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甚至,对于吹笛人的位置,也不是没有人心中觊觎。就算是直接的挑战也屡见不鲜,更不用提暗中的谋划了。
只不过,那一张面孔自始至终都笼罩在薄雾之后,从未曾显露过真容,也难以窥见更替或者是变化的痕迹。
如此的神秘。
令人捉摸不透。
“适才阁下询问白蛇的问题,我反而更想知道阁下的答案。”天成低头看着乱糟糟的棋盘,忽然问:“阁下是怎么看待这一场战争的呢?”
吹笛人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只是,继续拨弄着眼前的棋盘。
再度,排兵布阵,演化出战争的局势。
犬牙交错的阵线之上,厮杀再度开始。
“你知道,棋局成立的条件是什么吗,天成?”他忽然问,“一场具备意义的斗争,需要什么样的前提?”
天成沉默,仿佛在思考一般,许久之后发问:“公平?”
“公平?”
吹笛人笑了:“这世界上哪里有公平可说呢?那只是梦话而已。弱者的呓语,愚者的浅见,骗子的谎言……”
“我问你,天成,世上可曾有过真正的公平?”
宛如谈兴大发一般,吹笛人侃侃而论:“身长者如何和矮小者彼此较量?健壮者如何同病弱者公平对决?智慧者和愚昧者又如何同台竞技?即便是同样的战马,难道便没有先后强弱之分么?
在我看来,最不需要的,就是所谓的‘公平’了。
恰恰相反——”
他说,“棋局成立的前提,应该是‘同样的不公平’才对!”
将双方抛入同样的逆境。
将两边推进一般的泥沼。
将势如水火的双方投入到同样的地狱中去……
面对同等的不利,砍去强者的手臂,为弱者补足义肢,削去智者的聪慧,然后赋予愚者疯狂。
强迫双方站立在同样的高度和低谷之中。
就像是棋盘上一样。
就像是这一场战争一样——
消去现境城墙的优势,又以有限的战场限制了深渊的数量。
破坏了牧场主的计划,同时,又赠与了现境新的噩耗。
现在,双方要面临同样的一场战争了。
残酷的、狰狞的、没有任何退路和回旋余地的厮杀。
只是想想,就让人,心潮澎湃!
“战争对你们是手段。”
吹笛人微笑着,告诉他:“对于我而言,是目的之一。”
为了施展手段而达成的目的,为了寻求乐趣而创造的成果。
为了欣赏新的表演而搭建的舞台。
“我想要看到火花。”
筹谋已久的观众坐在自己搭建的特等席上,眼瞳中洋溢着期盼和喜悦:“不论是灵魂变化时候的绚烂色彩,升华或是凝固时的耀眼光芒,毁灭和陨落时的节庆烟火。”
“我喜欢你们的计划,天成。”
毁灭要素衷心的夸赞道:“宏伟的、长远的、诡异的、恐怖的……庞大和渺小都没有关系。”
“我更喜欢计划崩溃时的样子。
壮志宏图中道崩殂,万丈高楼坍塌为废墟,恶毒机心暴露在阳光下,纯粹的理想被黑暗渐渐玷污……”
当棋盘之上,满目狼藉的废墟中,最后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