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或是嚎啕,或是狂笑。
失控的毁灭要素彼此碰撞在一处,牧场主的威权和永生之兽的生命彼此增长,宛若bug一般开始了无止境的失控增殖。
一瞬宛若千年,无穷的生灭变化里,焚烧的生命和死亡中,猩红的日轮再度从缺口之后浮现。
紧接着,泡影破灭。
——原初裂隙的投影,炸了!
即便是绝罚卿,此刻凝视着那铺天盖地的诡异衍生物,也不由得目瞪口呆——感觉就好像不小心往粪坑里丢了一个手榴弹,激起了千层浪花。
哪怕是投影,那也是原处裂痕!
这狗东西,究竟往自己的灵魂里究竟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可在那之前,无穷血光骤然收缩,数之不尽的器官和诡异生物尽数凋零不见,宛若火种的柴薪那样。
自顷刻间,烧尽!
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陨星一般,从天而降的恐怖辉光——
砸!
自风暴之中,践踏而下,撕裂了重重阻碍。
七海之剑斩落,同虚空中所浮现的屏障碰撞在一处,再一次的,踏入了绝罚卿的十步之内,剑刃相对。
「呼,爽!」
无穷重压之下,那一张重生的面孔再度抬起,向着他咧嘴一笑:「我开始爱上这样的感觉了,你呢?」
竟然逆着压力,再度,向前一步!
在那一张面孔之上,崩裂的缺口内,永燃不灭之火放肆的涌动着,舔舐着灵魂,焚烧意识。
不惜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啪!
又一道裂隙,自面孔之上浮现
那空洞的眼瞳之中,最后的笑意渐渐消散,只剩下了纯粹的凶意。
如此狰狞。
存续院,院长办公室内,打字机停顿了一瞬,仿佛再一次的,陷入了某个死循环之中,青烟升起。
在桌子的边缘,宛若日历一般的液晶屏,无声变化:【成功率:50%。】
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深邃的梦境里。
在渐进的燃烧中,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疏离,遥不可及。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感受到惊恐和迷茫,可渐渐的,那些东西仿佛和痛苦一起被烧尽了。
只剩下了平静。
即便是忘记了现实,身体依旧本能的做出反应。哪怕是陷入恍惚,可依旧还可以向眼前的敌人发起攻击。
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上升的那个,和坠落的那个。
渐渐的分离--
在这太过漫长和煎熬的恍惚里,槐诗感觉自己好像攀
爬一样,艰难的挣扎,拼尽全力的向上,向着灵魂深处那一片涌动的光焰。
一点点的靠近。
本能的,想要去触碰,最后的门扉。
「不可以这样下去了哦,槐诗,也不可以在往前了。」在那一扇喷薄无穷烈光的门前,有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影再度浮现,看着他。
名为褚清羽的少女。
她在看着自己。
一直在看。
她说:「你会被烧尽的。」
在这仿佛停滞的时光中,槐诗呆滞的看着她。
许久,好像终于从不切实际的梦里醒来了,渐渐恍然。「是这样吗?」
「这条路所通向的,只有毁灭。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她说:「你所追求的幸福人生不在这里。」
「可除了这里之外,我还能去哪里呢?」
槐诗回头看向身后,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条自己所留下的灰烬之路:「还没结束呢,对吧?」
「所以,我还不能跑。」
他想了一下,认真的回答:「就算被烧尽也不能停。」
褚清羽看着他。
就好像早有预料一样,只是,无声一叹:
「如果是比那更可怕的结果呢?」
槐诗不解:「有什么比死还可怕么?」
「有的。」
她点头,那么郑重,「还有对你而言更加糟糕的后果。可即便是如此,你也不会放弃,对吗?
哪怕我告诉你,这或许是你最后的机会——」
槐诗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着,看向灵魂之外,那个一步步逼近的恐怖身影,天穹之上断断续续的虹光,笼罩在血火和厮杀中的战场。
乃至孤悬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