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东黎不假思索的回答:“总好过咱们爷俩埋在一起吧?”
“又是谎话。”
佩伦失望的摇头。
嘴上说的再狠再毒,可真到了什么时候,却永远都是下不去手的那个。
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自己活到现在吧?
自沉默中,他不由得再一次的回忆——几天之前,当自己从病床之上醒来时,所感受到的怒意依旧如此真切。
想要再一次的打断他的腿。
可那怒火,究竟是吃惊于柳东黎的背叛,还是不孝子的心软呢?
连他也难以分辨。
想要掌控迦南,就必须做的彻底,留下自己这个曾经的首领,就是永远的后患。
佩伦的部属不会服从,现境同样也不会报以信任。
只能,首鼠两端。
他失望的摇头:“这辈子都成不了大事了啊,东黎。”
柳东黎满不在乎的耸肩,依旧微笑着:“就这点能耐,过了逞英雄的年纪,还是让我躺平吃软饭吧。”
“躺的下么?”佩伦问。
柳东黎沉默了,没有回答。
只有佩伦,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眺望着渐渐陌生的迦南,许久,轻声说:“桑德罗的脑子不灵醒,总是看不清局势。阿评跟你一样,有主意,但想法不如本事多。葛洛莉亚又和阿评反过来了,完全不一样……还有小六,还有小七,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一定会想要闹事……都是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
“从今天开始起,你是家长了,东黎。”
佩伦回头看着他,忽然说:“你要保护他们,明白么。”
看着那一双肃然的眼童,柳东黎微微一愣,可在反应过来之前,却已经本能的颔首,做出允诺。
“嗯。”
于是,佩伦点头,端详着他的模样,如此欣慰。
“像个男子汉了啊。”
啪!
瞬息间,好像有好几个柳东黎的身影显现,可又如同泡影一般的消散。一切的抵抗都自佩伦的镇压之下消失无踪。
即便是失去了神之楔,依旧轻而易举的,压制着柳东黎。
令他坐在原本的位置上,难以反抗。
而就在佩伦展开的手中,丝丝缕缕的铜光汇聚,到最后,化为了一枚勃动不休的钢铁心脏,每一次伸缩和吞吐之中,便掀起隐隐的巨响雷鸣。
那是往昔巴比伦谱系所传承到现在的唯一奇迹结晶,神人血脉交汇的成果。
赫梯王的圣痕!
“作为父亲,我把自己的罪孽和职责交托与你,东黎,这便是我仅有之物。”
他将这一份陪伴了自己数十年的力量,送入了柳东黎的胸腔之中,正如同他这几年里所准备的那样,缓缓的松开了手。
感受到了崭新的鸣动从柳东黎的肺腑中浮现,压制着灵魂内的凝固部分,不容许他自挣扎中沉沦。
“从今往后,你要自己去选择要走的路了。”
佩伦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道别:“不要辜负自己。”
他说:“不要像我一样。”
自时光的飞逝之中,他迅速的句偻,苍老,不复健壮,渐渐的,变成干瘪枯瘦的老人,自己原本应有的模样。
远方,天梯降下的光芒里,监管者们已经等待许久。看着他的样子,还体贴的带来了一张轮椅。
在最后离去之前,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迦南。
最后,看向了槐诗。
“去天国吧,书记官阁下,那里是所有理想国灵魂归去的地方。”
如同洞悉了他心中所隐藏的疑惑一般,佩伦最后道别:“倘若你有什么难以寻觅的答桉,他们会告诉你的。”
‘“他’也会告诉你的。“
佩伦停顿了一瞬,眼神之中毫无掩饰的阴霾显现,“倘若,会长那个家伙还存在着的话。”
“我会的。”
槐诗颔首。
就这样,目送着他和虹光一同远去,消失不见。
佩伦主动舍弃了自己所有的威权和力量,接受清算,变相的为槐诗减轻了不少负担。到最后,他都不想在给柳东黎留下任何的祸患。
作为雄霸现境悬赏榜单第一位几十年的心腹大患,在佩伦的监管之上统辖局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隐秘审判之后,海沟监狱的包间还是月面监狱总统套房总要挑一个。
至于他能否和统辖局达成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