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和吼声从每一寸血肉里迸发,包含着未曾有过的苦痛和惊恐,就像是眼看着自己的内脏和灵魂从身躯之中被扯出来一样。
不,甚至那还要更加的恐怖…………祂的神性,在飞速的流失!
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怪物,大口的吮吸,咀嚼,吞噬
就在槐诗的手中,一寸寸耀眼而璀璨的辉煌光彩显现,宛若奔流一般,从牧场主的残躯之中扯出,数之不尽的生灵走兽飞鸟游鱼乃至花草的身姿从其中映照显现。
生与死的蜕变,万物的转化和循环,天地运转的至理乃至深渊和地狱的神髓,汇聚其中。
那是对于牧场主而言,比灵魂还要更加宝贵的东西。
牧养世间万象和一切众生的威权。—深渊食物链!
可现在,就在槐诗的手中,以牧场主的神性和威权为材料,铸造再度开始,无止境的抽取着神明的根基、转化、侵蚀,重铸。
到最后,黄金、白银和青铜的瑰丽色彩在火中显现,彼此交织,就化为了宛若荆棘一般的冠冕,悬在了槐诗的头顶之上。
如此相称。
仿佛生来就是这般一样,完美无缺。槐诗昂起头,对着凭空显现的铜镜端详
着自身的仪态,满意的挑起了眉头:“现在,谁才是地狱之神?”
铁流桎梏里,迅速坍塌腐烂的庞大肉团在愤怒的抽搐着,嘶吼,一条条触手伸出,像是想要夺回自己的冠冕那样。
可当槐诗冷漠回眸时候,那动作便冻结在了半空之中,不得寸进。
神意修订。
以自我之神性,否定攻击,掌控敌人。
再然后,槐诗说:“汝当俯首,敬畏神明。”
铁律自此铸成。
无需调动任何的力量,更不必任何的动作,只要下达命令,万物就会遵从。
只要槐诗向前踏出一步,整个虚无和泪沌的海洋都被开辟成两截,而眼前那庞大的血肉已经被无形的重压所碾碎,匍匐在地,动弹不得。
物一般。
就像是曾经所有在祂面前颤栗惊恐的凡卑微的叩首。
膜拜。
“很好,汝之虔诚,吾已得见。”
真正的地狱之神运行在这虚无的渊面之上,俯瞰着脚下的羔羊,告诉它:““现在,你可以献上供奉了。”
燔祭已经开始。以撒何在?
那一瞬间,自神明的俯瞰之下,庄严庞大的铜鼎从铁光之中显现,将蠕动的血肉和颤栗的怪物,彻底吞没在其中。
青色的火焰奔流而出。
就连惊恐的尖叫和吼声都难以听闻。
只有无穷灾厄自焰与釜中喷薄而出,涌动蜕变,自无穷的黑暗里缔造出一道道宛若梦幻一般的瑰丽光芒。
丝丝缕缕的香气伴随着惨叫,从鼎内升起。
哪怕无从嗅探,隔着遥远的距离,所有屏幕前的人却都再忍不住,食指大动。
“…………竟然是太牢吗?”
稷下的偏僻小院里,已经被如同雷鸣一般的肠胃蠕动声充斥。
躺椅之上枯瘦的老人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画面,下意识的张口,一根根的啃食自己的手指,早已经饥渴难耐。
粘稠的口水从郭守缺的嘴角和指骨之间流出,滴在地上,嗤嗤作响。
可他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的狰狞和愉快
见证着这历代厨魔的夙愿达成的画面便再无法克制那宛若夜枭一般尖锐的狂笑声。
没错,除了太牢之外,还有什么样的祭品,能够同神明的地位相衬?还有什么样的结果,更适合这丑物的结局?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轰!
铜鼎之上,裂隙浮现,残缺的肢体从其中伸出,徒劳的想要爬出,却没有了力气。
想要抓住什么。
就像是溺死者想要握紧最后一根稻草那样。
可是却触之不及。
最后所握住的,是槐诗伸出的手掌。就像是临终关怀一般。
如此的温柔。
“不必再挣扎,也不必反抗。”
崭新的地狱之神俯瞰,告诉它:“我代表现境,感谢你最后的付出。这或许就是你作为神明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之后,所注定的,唯价值。”
“现在,道别的时候到了,就不要再停留。”
太一说,“牧场主,你终将同你所梦寐以求的世界再度融为一体。”
以我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