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主任,查到了。”
对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衣衫破碎,浑身污泥血渍,胳膊上还带了伤的孟绍原,吴静怡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
似乎她的上司受没受伤和她一点关系没有:
“常宏道,早期在上海经商,能够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广交朋友。民国十六年……”
“等等,民国十六年?”孟绍原打断了吴静怡的话:“民国十六年,那就是1927年,那么早常宏道就……”
“是的,当时的特务组织还是‘黄埔同学联络小组’。”
好家伙,真的够早的,这个“黄埔同学联络小组”,是委员长最早成立的特务组织,负责人是胡靖安,戴笠当时也是成员之一。
吴静怡继续汇报道:“民国十六年,常宏道偶尔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让黄埔同学联络小组对其身份展开怀疑,并且进行密查……只是两天后,常宏道便在上海消失,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由于当时黄埔同学联络小组的主要工作,不是对日侦破,而是联络黄埔同学、搜集各方情报、监视部队,所以对于常宏道的事,也就不那么重视,最终不了了之。我们能够掌握到的,和常宏道有关的情报,就只有这么多了。”
“后来呢?这个常宏道,或者说叫长坂弘道的人,出现过了没有?”
“没有,就如同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完全的消失了。”
孟绍原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苗成方提供给自己的这条线索,虽然有了一些眉目,但对于继续调查下去,还是没有什么作用啊。
“孟主任,你想知道当初发现常宏道不对的人是谁吗?”
“谁?”
“军统上海区特务任腾会。”
“职务呢?”
“负责后勤工作,就是一个普通特务。”
“嗯?”孟绍原一怔:“民国十六年就是特务了,还是黄埔同学联络小组的,混到现在还是个普通特务?”
“本来,连普通特务都当不上。”吴静怡接口说道:“这个人原本是青帮的,当初黄埔同学联络小组成立,需要用人,就发展他成为了外线特务。此人吃喝嫖赌样样在行,还借着自己的身份,大肆敲诈勒索,甚至还弄出了人命官司。如果不是看他资格老,早期立过一些功劳的话,只怕早就轰他走了。所以现在也只能留在后勤打打杂而已。”
孟绍原的好奇心完全被调起来了:“吴助理,你大概已经找到他了吧?”
“是的,而且就在这里,随时可以召见。”
“让他进来吧。”
孟绍原见到任腾会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猥琐。
实在是太猥琐了。
不光是猥琐,而且脸色苍白,就好像被关了几十年,终于被放出来的那种人。
“任腾会?”
“是,是,长官,我就是任腾会。”
孟绍原打量着:“你当年怎么加入的黄埔同学联络小组?”
“嗨,是这么回事。”任腾会立刻开始吹嘘起来:“当年我是‘猛虎堂’的,那在上海也算是一号人物,王亚樵知道不?就是那个暗杀大王,他对我都赏识得很……”
“你他妈的少和我吹牛。”孟绍原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老老实实的给我说,要不然你割了你的舌头。”
“是,是。”任腾会被吓了一跳:“就是那一年,有个人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吃官家的饭,我一听好啊,有官府的身份,那我可威风了,而且还有钱可以拿,您说,这谁不愿意谁是傻子是不是?”
“黄埔同学联络小组”的那个人,这也未免太没眼光了,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人当特务?
孟绍原耐着性子问道:“你记不记得,你当初发现了一个叫常宏道的人?”
“常宏道?当然记得啊。”任腾会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叫道:“那可真是我发现的坏人,您帮我评评这个理,我可是真有本事的啊,可这么多年了,就让我待在那负责打杂,这不是屈才了吗?”
孟绍原笑了一下:“说说看,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叫常宏道的人不对的?”
“常宏道吧,当年在上海人头熟,好交朋友,出手大方,但凡你只要认识了他,有困难去找他帮忙,他总能帮到你。”任腾会在那侃侃而谈:“我呢,也找他帮过几次忙,他每次都会给我一点钱。
我记得那时十月吧?对,也是这个季节,我去汇川楼吃饭,听说常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