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祖上积德,也可帮他多少赎点罪。
用餐的标准嘛,马马虎虎,十二道凉菜,十八道热菜也就勉强凑合了,这位上海来的长官不挑剔。
只是要多荤,少素。
这可苦了这个大地主了,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忙碌起来。
“老岳,小魏。”王精忠这两年和他们混得烂熟:“我这还带了两坛子好酒呢,咱们今天为长官接风,怎么都得喝光了。”
“那是,那是。”岳镇川大喜,一看袁忠和一副愁眉苦脸样子:“老袁,这有段日子没见了,怎么一看到兄弟们一副苦瓜脸?”
他妈的,你尿个尿尿掉一万大洋试试开心?
袁忠和使个眼色,把岳镇川和魏云哲叫到自己身边:“哥几个,小心点,孟少爷现在越来越不要脸了,改骗为公然勒索了。”
“啊,怎么回事?”
“我在船上尿个尿,他能敲诈我一万大洋!”
“我的妈呀!”
“我这还不算什么,王精忠那里,一根头发,硬着被他勒索了一艘炮艇。”
岳镇川和魏云哲面色顿时大变。
孟绍原这不要脸的神技,怎么练得如此炉火纯青了啊?
……
“孟区长,请,请,这是真正的太湖白鱼。”
“孟区长,我敬您一杯,海量,海量!”
酒席上,岳镇川和魏云哲都是心怀鬼胎,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少爷,那日子可难过的很了。
酒过三巡,岳镇川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恭恭敬敬放到桌上:
“孟区长,这是我上会去一个汉奸家里搜剿到的,真正的英吉利表,据说还是从宫里流出来的,至少值个几千大洋。这是属下孝敬您的。”
“好,好。”孟绍原瞥了一眼怀表,手却没动:“就这表,撑破了天也就值个几百大洋,沾到了宫里流出来的,身价翻了几倍啊。”
魏云哲心里冷哼一声。
什么啊?
孟少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块怀表就能打发他了?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诸位远道而来,我给大家弄了点助兴的小节目。”
魏云哲拍了拍手。
没一会,两个丫鬟端进了一张古筝,接着,一个看着二十七八岁,姿色上佳的女子走了进来。
一进来,微微道个福,坐下,轻抚古筝,弹奏一曲。
弹得极是悠扬动听。
李之锋、小忠,包括索菲亚和艾莉森在内,都没见过这样场面,虽然听不懂弹的是什么,但只觉得非常享受。
“魏云哲,什么意思啊?”孟绍原不紧不慢问道。
“这是当年苏州城里有名的‘赛昭君’。”魏云哲一脸讨好之色:“当初为了聆听她的古筝,多少达官贵人彻夜等候,尚且不得一闻。日军攻破苏州前夕,她到乡下亲戚那藏了起来,这才躲过一劫。我听说您要来了,费了好大力气才了她。”
孟绍原“哦”了一声:“你倒蛮有孝心的。”
“那是,那是。”魏云哲还不知道他孟少爷的脾气,一个是好钱,一个是好女人,“赛昭君”那是断然会对他的胃口的,当时凑近孟绍原说道:
“我和赛昭君说过孟区长是什么样的人,她极是钦佩您的为人,今晚愿意侍奉在您身边,您就算把她带回上海去她也是断然愿意的。”
孟绍原皮笑肉不笑,也不说话。
一曲弹罢,掌声四起。
赛昭君起来又道了个福:“诸位都是抗战英雄,赛昭君一介女流,能为诸位英雄弹奏,也算是为抗战尽了一份绵薄之力。”
孟绍原也听不懂弹的是什么:“你刚才那一曲叫什么名字?”
“回长官话。”赛昭君接口道:“这叫‘高山流水’,当年小凤仙也曾经为松帅弹奏过,原本是弹给知音听的。”
松帅说的是蔡锷,当年他被袁世凯软禁在北平,整日混迹在名妓小凤仙那,用来麻痹袁世凯。
赛昭君这么说,自然是把自己比作了小凤仙,把孟绍原比作了名将蔡锷。
这女的果然能够讨人欢心。
“哦,这样啊。”孟绍原点了点头:“你先出去吧。”
几个人都是一愕。
怎么了?
孟少爷怎么让她出去了?
赛昭君也有一些不解,可她也不争辩,微微一笑带着两个丫鬟离开。
“小